听说严青菊生了,第二日,阿竹马上大包小包地准备好,让人套车去镇国公府。
这还是她成亲后第一次来镇国公府,严青菊似乎不太喜欢她去镇国公府,有什么事都是自己来端王府看她,仿佛害怕镇国公府里的那些女人会做出什么伤害了她的事情一样。对她这种保护欲,阿竹虽然感觉到好笑,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。而且以她的身份,镇国公府的人哪敢冲撞她?
果然,来到镇国公府,镇国公府的管家在大门口处恭敬地迎接,待马车直接驶进,到二门前又见得到消息的镇国公府的纪老夫人带着一群媳妇迎接,排场十分大,真是给足了面子。看她们脸上端着的笑脸,阿竹自然知道这些女人希望与她打好关系,若是真的能拉拢了她,关键时候还能发挥作用。
“我今日过来只是为了探望四妹妹,你们不用如此客气。”阿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,矜持而疏远。
纪老夫人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,对纪显媳妇称的是“四妹妹”而不是世子夫人,看来打的是亲情牌,明摆着她现在不是以端王妃的身份过来,拒绝她们上来攀关系讨好之类的,实在是让人羞恼。不过对方是亲王妃,即便她看着端着笑脸,看着着实可亲,但她们可不敢随随便便地得罪,说了几句话,便恭敬地引着阿竹去了砚墨堂。
等阿竹进了砚墨堂后,镇国公夫人望着她消失的背影,目光微沉,心道这位端王妃可真是够端的,为了那小贱人,高傲地落她们面子,可真没将长辈放在眼里。
阿竹不知道镇国公府的女人对自己的评价,即便知道了也不予理会。在小时候来镇国公府作客时,便不太喜欢镇国公府里的那些姑娘们太过鲜明的态度,看不出个眉眼高低,看人下饭,看着也特难看了,殊不知有些人一时落魄却不是一辈子落魄,没有长辈好的教导,姐妹间为了一点利益只会你争我斗,虽知道很多大家族都是如此这般,靖安公府算是特别的,还是止不住的腻烦,心里不禁感谢自己出生在靖安公府,能得到个完整的童年。
丹寇得知阿竹过来,亲自出来迎接,歉意地表示严青菊现在在做月子不宜出门来迎接。
阿竹挥了下手,说道:“行啦,自家姐妹的,不必讲那虚礼!你家夫人还好吧?孩子呢?”
丹寇笑道:“夫人昨日虽然生得凶险,不过幸好有佛祖保佑,方能平安无事,小主子也安好,奴婢这就叫人抱过来给你瞧瞧。”
掀帘进了屋后,阿竹扫了屋子的摆设一眼,陈设规格都按照世子夫人的来办,心里略微满意,看来纪显并没有亏待严青菊。不过以严青菊的本事,她也不会亏待自己。
进了内室,严青菊正坐在床上,看着仍有些倦意,见到她过来,双眼亮晶晶的,就要下床。
“行了,你昨天才生完孩子,不宜下床呢。”阿竹也是过来人,自然知道严青菊现在的处境,笑着道。
她坐到丫鬟搬来的绣墎上,拉着严青菊的手道:“感觉怎么样?有什么不舒服的。”
见她一副生怕自己被人错待受委屈的模样,严青菊抿着唇笑,柔声道:“三姐姐放心,我现在没事啦。不过生孩子那会儿心里确实很害怕,怎么都不生出来,好疼的。”她有些委屈地说,又道:“那么疼,我想起三姐姐生小世子那会儿,是不是也是这么疼的么?”
“生孩子哪有不疼的?过了就好。”那简直是个恶梦,再尊贵的女人进产房时没有丝毫的尊严可言,阿竹想想至今仍是心有余悸,不愿意回想太多。
说了会儿,便见奶娘将刚喂了奶的小娃娃抱过来,阿竹伸手接了过来抱在怀里。
初生婴儿的肌肤都是红红嫩嫩的,严青菊家的小包子没有她家的胖儿子大团,小小的一个,被包裹在襁褓里,已经睡着了,嫩嫩的小嘴一抿一抿的,脸还没有长开,五官细细的,看不出来像谁。
“是个健康的孩子!”阿竹笑道,抱了会儿,方让奶娘抱回去。
看了孩子,确认了严青菊没什么事情后,阿竹怕打扰到她歇息,便要起身告辞离开了。
严青菊有些舍不得她,拉着她的手道:“三姐姐的身子真的没事了么?你上回生小世子时受了苦,我又不能去探望你,心里一直担心呢。”
阿竹笑眯眯地道:“我现在不是很好么?”
严青菊却笑不出来,她哪里没看到阿竹脸色不如以往的红润,而且刚出月子的妇人,哪有这般瘦的?和她以往见的那些妇人都不太一样,心里不禁有些难过,恨极那些让她受苦的人。不过她见阿竹不想说太多,便也不再提这件事情,又说起她生产那会儿的事。
“多亏了三姐姐派了甲五过来守着,当时世子没有回来时,老夫人和婆婆带着大嫂过来,我在产房里听到她们的声音,差点都要分了神,幸好有甲五在,才没有引起什么乱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