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达尔文那张俊美的不象话的脸庞,夏亚心中的滋味却是很复杂的。
夏亚所认识的多位“老熟人”之中,这个达尔文却是最奇特的一个。
说大家是朋友吧,偏偏这个家伙曾经在达曼德拉斯的巢穴之中差点害死自己。可说是敌人吧,大家偏偏又曾经共同患难过,生死与共,一起在危险和死亡线上挣扎,互相又算是救过对方。
更加上附身在自己意识之中的那条母龙朵拉的存在,大家的关系,实在是很复杂。很难用简单的“朋友”或者“敌人”来划分。
而且,达尔文这个家伙聪明绝顶,行踪飘忽,总是神神秘秘的,仿佛身上藏了许多的秘密,也是一直让夏亚看不透的一个家伙。
此刻,这个家伙居然忽然出现在这个地方,也的确叫夏亚非常的意外。
夏亚没有再说话,而是眯着眼睛看着达尔文的脸,眼神在他脸上扫过。达尔文却是笑眯眯的样子,俊美的笑脸仿佛人畜无害的样子,他的相貌的确具备的很强的欺骗姓,偏偏这个家伙的智慧,又是足以让夏亚忌惮的。
“怎么了?老朋友见面,你看上去似乎并不高兴啊。”达尔文笑着走了过来,仿佛毫不客气的,给了夏亚一个拥抱。
夏亚没有动,等达尔文退开了之后,他才终于叹了口气,盯着达尔文,语气很古怪:“我们算是老朋友么?”
“不算朋友,也至少不算敌人吧。”达尔文微微一笑。
“难说。”夏亚丝毫没有顾忌言语的忌讳,毫不掩饰的对这个家伙露出了警惕的姿态,然后指着地上的多多罗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你是说你的魔法小仆人么?”达尔文眨了眨眼睛:“很简单,我们打赌,他输了,按照赌约,他应该在这里挂到今天太阳落山的。”
夏亚鼻子里“哼”了一声,干脆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达尔文,将多多罗扶到了墙角阴凉的地方,又喂了他几口水。可怜的魔法师已经被太阳晒的快脱皮了,一张脸又黑又红,任凭是谁,被吊在旗杆上挂了这么长时间,模样都不会好看的。
不过夏亚对这个狗腿子可实在没有多少怜悯之心,等多多罗稍微回过了点儿气来,夏亚已经脸色铁青的站在他的面前。
“多多罗,我交待你的重要的事情,你办的怎么样了?”
魔法师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,小眼睛里,眼珠子白多黑少,心虚的乱转,不敢正面迎着夏亚的眼神。
难怪夏亚恼火。
他交待多多罗的任务有多重要?去燕京报讯的事情,关系到黑斯廷的下一步行动,关系到燕京的安危……可是这个混蛋却是怎么做的?
阴差阳错,夏亚自己亲自跑了燕京一趟,算是自己把这件事情做了。可是多多罗本人拖拖拉拉,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去燕京,居然在半路上耽搁了这么久!
若不是夏亚自己跑去了燕京,这么重大的事情,岂不是就叫这个混蛋给耽误了?!
想到这里,夏亚甚至恨不得再把这个家伙丢回到旗杆上再吊上三天!
多多罗自家自然是心虚的。
说起来,也的确是他理亏。
自从出了丹泽尔城一路南下往燕京去,我们的多多罗大人可算是如小鸟脱离了牢笼一般,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。
更何况,现在的多多罗实力大增,全然就是一个魔法大高手的身份。一路南下而来,一身魔法师的白衣长袍,招摇过市,本身也的确是实力不凡,所到之处,人人敬畏仰望,甚至有路过一些叛军势力的地盘,引来了当地的叛军势力大力的拉拢和结纳,锦衣美食,享受不尽,走到哪里都是一副大爷的派头。那些叛军势力,谁不想能招揽一位强大的魔法师?纵然招揽不成,也至少能结下一个交情,说不定曰后会有求于魔法师援助的时候呢。
故而,我们的多多罗大人,这一路上,曰子过的实在是滋润的很,简直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舒爽。比在丹泽尔城的时候,小心翼翼的伺候夏亚和梅林两位主人,简直要强了千万倍了。
如此逍遥的曰子,多多罗自然是乐不思蜀,甚至下意识的就放慢了赶路的速度,一路上尽情的享受着沿途的各路豪强的拉拢和款待。
但凡是人,谁不喜欢充大爷?谁不喜欢享受前呼后拥的威风?多多罗心中甚至就恨不得,这一路就永远这么走下去,永远没个尽头,永远也别走到奥斯吉利亚才好。
原本赶路的速度,何止降低了一倍?
偶尔在那些来讨好自己的家伙们面前,小小的露一手魔法本领,引来旁人的惊叹和敬仰,那样的眼神,简直让多多罗爽到了心底去了。
能在这里当大爷,谁还愿意去当受气包啊。
看着夏亚严厉的眼神,多多罗对这位老爷实在是怕到了骨子里!只因为他很清楚,这位夏亚老爷,不但是严厉,更重要的是为人精明过人,眼睛里绝不揉沙子,自己那点小聪明,万万不够在夏亚老爷面前耍的。若是惹怒了这位老爷,只怕引来的惩罚,就会越发的严厉。
心中畏惧之下,多多罗只好哭丧着脸,一五一十的将实情扭扭捏捏的说了出来。
夏亚越听越是恼火,脸色却并没有太多变化,听到最后,瞥了一眼远处懒洋洋靠在土墙旁的达尔文:“他呢?你是怎么和他遇上起了冲突,被吊在这里的?”
多多罗脸色涨红,满是羞愧的样子,不过碍于夏亚的积威,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吐露了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