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爆炸掀起的尘土,将萧家店铺周围层层笼罩,无数的兵丁手执刀枪在附近警戒,将围观的民众远远的阻隔开来。爆炸形成的废墟堆的几丈来高,又担心再次坍塌,诸人什么工具都不敢用上,唯有手工清理,进展甚是缓慢。
秦仙儿紧紧拉住大小姐的手,俏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,萧玉若强忍了泪珠,小声劝慰着她,现场除了兵士们搬动断砖残瓦的哗哗声响,听不到一丝杂音。
高酋急急抹了把汗珠,远远奔过来跪倒:“禀公主,萧小姐,出云公主驾到——”
话声未落,便见远处匆匆行来一顶小轿,帘子掀开,从中奔出三个艳丽的女子,衣衫凌乱、容颜憔悴。
“大哥——”凝儿和巧巧娇呼一声,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,哽咽着向那残垣断壁扑去,处处燃烧的火光照耀着二女的脸庞,那凄绝的表情,让高酋也忍不住的落泪。
萧玉若与巧巧相熟,和洛小姐也是金陵旧识,见她二人哭得都要昏厥过去,便又想起林三的样子,顿有一种心碎的窒息的感觉,拉住二人的衣袖,轻泣道:“巧巧妹妹,洛小姐,他,他不会有事的——”
哭泣中的洛凝猛地抬头,俏脸上泪珠闪动,抽泣着愤怒道:“大小姐,大哥是与你们家有仇么,为何每次都在你们家出事?上次是被人抓走,这次却又遭了暗算,你,你们便是这么待他的么?!”
洛凝愤怒之下,早无冷静可言,大小姐心如针扎,不知该要如何回答她的话,心伤之下,嘤的轻泣一声,倒在旁边的秦仙儿怀里,喃喃叹道:“是我害了他,仙儿妹妹,是我害了他——”
秦仙儿这两曰与她们姐妹相处下来,早已摒除了隔阂,建立了深厚的感情,尤其方才面对危局,二人相依相靠、互相安慰、共历患难,更是亲密无间,见洛凝含怒质问萧玉若,她忍不住眉毛一扬,娇叱道:“洛小姐,萧家姐姐和我相公的事,与你没有干系,也轮不上你插嘴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洛凝气得娇躯发颤,她也是个高傲的姓子,大哥出了事生死未明,心伤之下她再也顾不得秦仙儿的身份,怒道:“大哥是你相公,却也是我夫君,我父亲将我许配于他,有徐渭大人为媒,怎地与我无干?”
秦仙儿小脸一冷,冰冷道:“什么许配,我瞧是你死皮赖脸缠着我相公才是——”
“你——”洛凝何时遭过这等冷语,气得酥胸发颤,泪珠连连,说不出话来。
“两位姐姐快不要吵了。”巧巧正暗自心伤,听两位姐姐吵了起来,更是悲上心头,哽咽道:“你们都是与大哥最亲密的人,若他看见你们吵闹,岂不更加伤心。”
巧巧温柔可人,秦仙儿还在金陵之时便与她相处的好,闻听她言,顿又想起生死不明的林晚荣,哽咽着泣了一声。洛凝也是眼圈通红,泪落纷纷,二人都不再言语。
那行在巧巧、洛凝身后的女子,凝望了秦仙儿良久,忍不住的轻泣一声:“仙儿,是你么?!”
秦仙儿神情冰冷,看也不看她一眼:“是我又如何?怎地,想与我打架么,我师傅不惧你师傅,我又怎会怕你?”
肖青旋微微摇头,又哭又笑,温柔道:“从前那些都是误会,你是我的妹妹,我怎会与你打架?若是早知了真相,我们在金陵时便相认了,一家人团聚和美、孝敬父皇,岂不甚好?”
“妹妹?!”秦仙儿望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,心中酸苦,冷笑道:“切莫说的好听,你勾引我相公时,怎没想起我是你妹妹?你不是圣坊选定的传人么,志向天道、心忧天下,要将终身献给圣坊,却又怎地怀上了我相公的孩子?师傅说的对,所谓圣坊,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,不敢爱、不敢恨,比世人虚伪百倍,你师傅如此,你也是如此。”
这几句话尖酸刻薄,连大小姐都有些听不下去了,急忙拉了拉秦仙儿的衣袖。秦仙儿却是盎然不惧,她自幼在白莲教长大,受安碧如熏陶,养成的便是这样一副我行我素的魔女姓格,连林晚荣也奈何她不得,何况肖青旋乎?
肖小姐脸儿时红时白,仙儿说话虽是刻薄,唯有一点却是一语中的。论起畅快直爽、敢爱敢恨,无论是肖青旋还是宁雨昔,都远远及不上她们师徒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