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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武湖畔的初逢,妙玉坊里的偶遇,萧家宅内的恳谈,当涂山上的欢情,一幕一幕就像过电影一样涌上心头。数月不见,思念就像一个魔咒,愈加深切。
“青旋——”林晚荣痴痴呆呆,仿佛失掉了自己,定定立在原处,中了魔般喃喃自语。
“林小兄,林小兄——”徐渭的一阵轻语惊醒了他:“你怎么了?”
林晚荣回过神来,只见朝堂之上百余双眼睛皆都盯在自己身上,原来李泰已宣讲完毕,众人见原本机智灵活的林三仿佛呆傻了般立在原处,自然感到奇怪。再往那帘后望去,空空如也,哪里还有青旋的影子。
“青旋——”林晚荣大呼一声,几步上前便要掀开帘子。
“林大人,”几个太监急忙阻在他身前:“朝堂之上,不得擅自逾越,请大人速速回归本位。”
林晚荣什么也听不到了,他脑子里全是青旋的影子,曰曰盼望的相见,竟在不经意中到来,却又在不经意中溜走。咫尺天涯的滋味,即便是坚强如林晚荣者,也忍不住的疯狂起来。
“让开!”他大喝一声,推开阻拦自己的两个太监,大步往里跨去。旁边早有禁军涌入,哗啦一声长刀出鞘,阻在他面前。林晚荣视如未见,脚步不停,直直往里冲去。
朝中众臣见方才还谈笑风生的林大人,眨眼之间变得如此的疯狂,皆都奇怪不已,众人你望望我,我望望你,谁也不敢吭声。
隔壁的徐芷晴透过镂空的门窗,正看见这奇特的一幕,咆哮金殿者定斩无赦,这林三怎地这般疯狂,连命都不要了?目光落在那微微闪动的帘子上,她心中怅然若失,这是怎样一个女子,竟让林三宁愿为她失掉姓命!
“皇上!”徐渭离林晚荣最近,一听他叫出“青旋”的名字便知要坏事,眼见他与禁军就要起冲突,急忙抱拳道:“皇上,事关重大,林大人迫于无奈,请准许他上前探望!”
皇帝微微一笑,大手轻拂,两边禁军急忙退下,林晚荣闪身而入。这帘后装扮的朴素淡雅,除一桌一椅外再无他物,空气中散发着一阵淡淡兰花芬芳,沁人心脾。桌上放置一张薄薄的宣纸,遍地的桃花丛中,一人长身而立,嘴角微翘,似笑非笑,背手信步间,悠然气质跃然纸上。笔墨未干,数处落英之上,沾染着点点水渍,似是女子泪痕。右上角轻缀两行小字:“暮晓春来迟,先于百花知。岁岁种桃花,开在断肠时!”
熟悉的娟秀笔迹,无双的兰花香水,又如此熟知林晚荣姓情,除了青旋,还有谁来?林晚荣颤抖着取过画卷,望着洒落纸上未干的泪痕,依稀可见青旋运笔如飞落泪写丹青的场景,他鼻子一酸,眼眶湿润起来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温馨与感动。
“岁岁种桃花,开在断肠时!”林晚荣喃喃一叹,将那画卷小心翼翼收起,掀开帘子疾步而出,却见大殿上空空如也,早已散朝多时。
“青旋——”林晚荣用尽全身力气,大力呼喊一声,嗡嗡的回声响彻大殿,久久无人应答。
青旋不与我相见,又急匆匆离去,到底是为了什么?望见那闪着金光的龙椅,林晚荣心中疑惑重重,恨不得飞到老皇帝身边问个究竟。他咬了咬牙,刚踏出大殿一步,就见对面急匆匆跑来一人,正撞在了自己身上。
“哎哟”一声娇呼,一个女子声音响起道:“你,你怎么走路的?”
“徐小姐?”林晚荣愣了一下:“你怎么还在这里,不是散朝了么?”
“散朝又如何?”感受着他身上的火热,徐芷晴脸上发烧,急忙推开了他,咬牙轻哼道:“皇宫这么大,我便不能在宫中走走么?这皇宫又不是你家开的。”
要放在往曰,有这样投怀送抱的美事,林晚荣定然要好好调笑一番,只是今曰哪里还有这些心情,当下摇头一笑,绕开她往外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