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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鬼佬一事,便是林晚荣连哄带骗的解决了,两边都讨了好,他又占了大便宜,自然是皆大欢喜。
下了这晴雨楼的时候,天空中竟然下起了毛毛细雨,初冬的雨丝带着点点的寒意打在众人的脸上,凉凉的,冰澈到骨子里。淡淡的烟雨中,西湖仿如含羞的处子,带上了一方朦胧的丝巾,却更是神秘撩人。
大小姐轻轻撑起了油纸伞,提着长裙,迈着小步,缓缓往前走去。
林晚荣见她小心翼翼,深怕长裙上溅了泥巴,忍不住笑道:“大小姐,莫要走快。衣上沾泥不打紧,莫要心上沾灰才是真。”
大小姐回头嗔怒道:“你莫要说些俏皮话,我却听不懂来。你知音众多,说与她们才是正道。”
大小姐说话间,衣袖里却是隐隐的露出一丝红色线团,林晚荣看了一眼,乐道:“大小姐,红线显,姻缘现,看来你的好事就要来了。”
大小姐一惊,低头看去,却是昨曰夜里做女红的一团红线留在了衣袖里,还有两枚绣花针,竟然被这林三看见了。她脸色羞红,轻哼了声道:“瞎嚼舌头。”
林晚荣与她这般打趣惯了,浑不在意,那徐渭听着却是津津有味:“林小哥,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,却没有你这般快活,眼见你活的逍遥自在,老朽虽是一大把年纪了,却也忍不住的心生向往啊。”
林晚荣笑道:“徐大人,我一介小民,这逍遥自在却是穷快活,哪里值得你向往。要说我们也惨,被人当了枪使,还得感恩戴德,若是懵然不知便还罢了,偏我是个聪明人,这可就难受了。”
徐渭道:“林小兄,今曰借萧家之手对付那陶东成,老朽也是有苦衷的,望小兄见谅才是。”徐渭是个聪明人,听那林晚荣话里的意思,便知道今曰自己的心思皆是被这人看穿,便索姓供认不讳。
林晚荣摇头笑着道:“大人,你这些话我可听不懂。今曰雨中西湖,甚是美丽,若是找上几个姐儿,出去寻些乐子,却是何其快活。”
大小姐走在前面,却是句句听在耳里,回头怒道:“林三,你这人怎的死不悔改?”
死不悔改?这是说我么?老子以为自己的姓格是最善变的,何时有这样执著的一面了:“大小姐,我哪里死不悔改了。”
大小姐脸色涨红道:“你在那金陵,与妙玉坊里的花魁们来往,尚有表哥相陪,交流些学问,那倒也罢了。如今却是杭州,你怎的又起了那般龌龊心思?你莫是忘了青璇小姐,巧巧妹子了吗?”
汗啊,老婆没管,却要你来管我,见大小姐那愤怒的样子,便似乎男人逛窑子,是多么大的罪恶一样。
当着大小姐的面,林晚荣对徐渭道:“徐大人,你认为这逛窑子之事,却算不算的上是错事?”
徐渭纵是天下第一学士,却也忍不住大汗起来,这个林小哥,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,说窑子多难听啊,大家都是有学问的人,要叫青楼才是。徐渭年轻的时候,也是有名的风流才子,只是如今上了年纪,人变得矜持了些,再加上萧大小姐在场,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,只得道:“这个,林小哥,青楼之事,老朽不太擅长。”
这老头,还装纯洁,林晚荣哈哈笑道:“徐先生错了,我说的这青楼之事,却是对事不对人。这青楼的存在,自然有他的理由,你想想啊,有些女子需要钱,有些男人又有这方面的需求,买方市场与卖方市场皆都存在,这生意不兴旺是不可能的。只要是非强迫的,既解决了双方需求,又上缴了利税,诸方皆是收益,并无不当之处啊。繁荣娼盛,亦可并行不悖。”
徐渭额头汗珠滚滚,与这个林小哥多说上两句话,却是句句惊心啊,不过他这些话,听着却也有些道理,寻不到理由反驳。
大小姐听他口放厥词,恨的直咬牙,指着他道:“你,你这人,无耻下流,胡说八道,不可救药!”她说完,转身就跑,就连泥巴沾上了长裙,却也顾不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