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荣本人喜欢欺负老实人,但却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欺负老实人,他心里默念了一阵,哈哈笑道:“这么容易的小诗,连我这等山野鄙夫都能想出来,我看季公子一定是在谦虚了。不如这样吧,我念上一首,请季公子指正指正。”
见秦观脸上惊奇的神色,林晚荣心里大乐,小子唉,本才子的深浅哪是你这等小人物看得出来的。
林晚荣踱了几步,嘿嘿念道:“江上一笼统,井上黑窟窿。黄狗身上白,白狗身上肿。”
这是一首地地道道的打油诗,本来林晚荣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献丑,但是那个叫秦观的家伙,那狗屁不是的四句话也敢叫诗,林晚荣心里已经大言不惭的自封为诗仙了。
“好诗,好诗啊。”季常惊叫起来,用小扇拍着手道:“‘江上一笼统’,描述了雪花纷飞笼罩江面的景象,这是一个概景,是远景。接着兄台笔锋一转,到了近处院里的水井之上,白雪皑皑,只有这井口幽幽深深,是一个大大的窟窿。至于最后一句,则更是神来之笔,‘白狗身上肿’,一个肿字,便将静态的雪景化为活物。这首诗比拟得当,意境深远,整首诗并无一个雪字,却写出了大雪皑皑漫天飞舞的气势,当真是难得的佳作啊。真是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,兄台当真是深不可测,深不可测啊。”
这个季常虽然不会作诗,但是分析起来却是一套一套的,什么远景近景,什么划静为动,什么比拟意境,几句打油诗,竟然愣是被他分析出了这么多的弯弯道道。要是放在林晚荣那个时代,一定是个优秀的评论员。
林晚荣强忍住笑意,故作谦虚的道:“承让,承让,惭愧,惭愧——”
“噗嗤”一声轻笑传来,林晚荣这个“半才子”扭头一看,却见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正站在自己几人身边掩唇轻笑,显然是听到了林晚荣的打油诗才笑出声来。
“原来是你啊。”林晚荣笑着道,这小妞正是昨天买下他小册的那个小妞。
季常和秦观两个人一见漂亮小姑娘,眼睛顿时一亮,急忙掩饰住眼中的狼性,“彬彬有礼”的走到她身边道:“这位小姐请了,在下季常(秦观),请问小姐仙乡何处,年岁几何,可曾婚嫁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