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突然冷笑,“逆贼!这是想让朕下不来台!”
韩石头说道:“要不,奴婢去呵斥?”
咱都许久未曾见到小主人了,着实想念啊!
皇帝喝了一口茶水,眸色深沉,“他摆出了北疆和自己被打压多年的委屈姿态,朕若是出手呵斥,他能顺势叫屈,当众把这些年的所谓委屈抖落出来。
杨松成能唾面自干,朕的脸却不能这么任人践踏。”
原来,你也要脸?韩石头说道:“此人太过跋扈,要不……此次……”
皇帝眯着眼,“周氏和王氏在盯着,朕的话被他们传的满天下都是。天下人都知晓朕和杨松成等人许诺,杨玄此行来去自由。杨松成可以不要脸,朕,却不能不要。”
韩石头愤愤不平的道:“陛下的威严却不能不顾!”
皇帝放下水杯,“杨松成那边就等着朕和北疆彻底翻脸,如此,有杨玄那个逆贼牵制,朕对他只能容忍。容忍……朕为帝王,却不得不容忍这些乱臣贼子。”
他噼手扔出了水杯,外面涌进来一群护卫。
“出去!”韩石头摆摆手,亲自收拾碎屑,然后垂泪道:“奴婢恨不能杀了此人!”
“起来!”皇帝温声道,然后叹息,“赵嵩此次归来,与杨松成等人合谋,已然成为一伙。
随后便是南疆。西疆南疆在手,杨松成想做甚?
杨玄来长安便是一个契机,杨松成等三家围攻周氏,他乃是北疆副使,岂会坐视不管?
朕忍一时,看着这群逆贼自相残杀。”
这是坐山观虎斗……韩石头低头,“陛下英明。”
皇帝澹澹的道:“告诉杨玄,明日进宫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杨玄和罗才在城门中纳凉,说着彼此的境况。
哒哒哒!
十余骑出现。
“姐夫!”
杨玄抬头,“德昌?”
来人是周宁的弟弟周新。
“姐夫为何还在此地?”
周新是闻讯来迎,本去了皇城外,却听闻姐夫还在城门这里。
“我先去拜见阿翁。”
皇帝呢?周新一怔,“……”
哒哒哒!
几个护卫簇拥着一个内侍来了。
内侍满脸堆笑,“见过杨副使,先前来传令的那人跋扈,宫中已经处置了他。陛下令奴婢来告知杨副使。”
这是皇帝的口信,按理,杨玄该束手而立,恭敬倾听。
可他只是站在那里,平静的看着内侍。
姐夫这是不给皇帝面子啊!
自家被杨松成等三家围攻,周新自然对皇帝没啥好感。可世家门阀的教育却令他知晓,哪怕是想杀了此人,场面上的礼节也必须无可挑剔。
但姐夫却直接就顶了回去。
这样的快意恩仇,才是男儿啊!
周新心中萌发了一些蠢蠢欲动,觉着家中的约束太多了,如姐夫这般才是王道。
内侍强笑了一下,“杨副使远行疲惫,可先去歇息,明日再进宫。对了,陛下还赏赐了杨副使一些药材。”
“多谢!”
杨玄拱手就走。
“跋扈啊!”
一个文人在街边摇头。
身边的好友问道:“可觉着愤怒?”
“设身处地想想,只觉着爽快!”
杨玄带着人马到了周家大门外。
周家大门敞开。
周遵的弟弟周虎笑眯眯的出来,“子泰!”
“二叔!”
杨玄拱手,“怎敢劳顿二叔相迎?再有,开大门也……”
世家门阀的大门轻易不会开。
周虎看了左侧一眼,“那一夜你不知晓,宛若沙场,周家的大门也被撞坏了,这是新换的。
按理,该帝王来了才开门。不过,那条老狗配不上。
阿耶说了,子泰你来,正好新大门开开,透透风。”
韩纪微微一笑,心想,这可不正好?
杨玄和他一路进去。
周勤难得正经的坐在大堂里。
“见过阿翁。”
杨玄行礼。
“来了就好。对了,阿宁如何?”
“阿宁孕像还好。”
“阿梁呢?”
提及阿梁,杨玄苦笑,“阿梁如今带着爱宠在家中横行,让人头疼。”
“哦!你说的老夫都想再度去北疆看看了。”
这话里有话,莫非周氏生出了去北疆安家的心思?
杨玄又觉得不至于,对于世家门阀而言,家便是根基,不是生死存亡之际,不会搬迁。
“杨松成那边可有交代?”
杨玄进来的路上没看到厮杀的痕迹,但却发现许多树木都换了。
周勤冷笑,“那条老狗,老夫第二日就去砸了杨家的大门。颍川杨氏,嘿!”
“阿翁威武!”
杨玄觉得周勤是真的勐人……能和武皇做交易的人,岂是等闲?
“你此来的目的什么?”周勤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