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官员上前,伸手在人头的脸颊上摸索了一下,捻捻手指头,差点尝了一口,回身道:“是盐巴!”
军士说道:“天气热,小人怕头颅臭了,就用盐巴腌制了一下。”
“说!使者是如何死的?”赫连春平静的道。
“不知,小人等在哨探时发现了一根长矛,长矛上面顶着一个脑袋,就是使者的脑袋,前方看着是一个曾经的宿营地……”
一个将领说道:“使者要了五百骑,说是去突袭陈州人马,莫非……”
众人面面相觑。
“他小觑了杨狗,可怜那五百精锐。”
“宁兴的贵人,总以为厮杀就是吟诗玩女人,这下把命都玩脱了。”
“就怕宁兴会怪罪。”
“怪罪什么?是他逼着皇叔给了五百骑,皇叔若是不给,他定然会进谗言。”
众人看到皇叔站在人头前,神色木然,心中不禁生出了同情之意。
“皇叔这些年不容易!”
“是啊!”
赫连春缓缓侧身,冲着宁兴方向跪下。
他身躯庞大,这一跪,地面震动。
赫连春抬头,平静的道:“陛下,臣……该死!”
皇帝的使者死了,死的活该,死的咎由自取。
但大家都知道皇叔被皇帝猜忌多年,这次使者的死,会不会成为皇帝发作的借口?
“皇叔……”一个将领跺脚,终究不敢说出那等犯忌讳的话来,“这个狗曰的世道啊!好人没法过!”
众人轻轻摇头叹息。
赫连春招手,有人过去扶起他,他回头微笑,“你等无需忧惧,本王这就上疏乞骸骨。”
众人心中肃然,有人喊道:“这不公!”
“住口!”赫连春呵斥道:“这不公,那不公,天下哪来那么多公平?做好自己的事,尽力而为,剩下的……交给老天爷!”
他步履稳健的走进了帐内。
少顷,一个使者带着他的奏疏,朝宁兴去了。
皇叔的声音传出来,“长夜难眠,去潭州,把本王的那些女人拉来。”
众人叹息,随即散去。
那个报信的军士这时才进了大帐。
赫连春坐在案几后,柳松坐在侧面,手中拿着文书在看,微微蹙眉,好似在沉思。
“杨玄距离多远?”赫连春问道。
军士说道:“距离此地百余里。”
“这一路他做了什么?”
“镇南部两千骑突袭,被他击败,随后去了镇南部王庭,辛无忌不敢出战。”
柳松笑道:“镇南部新立,两千骑覆灭也算是伤筋动骨,杨玄挟势威压,辛无忌没遁逃就算是胆子大。”
军士说道:“说是辛无忌宁死不退。”
“有些意思。”柳松微笑道:“听闻此人是个亡命徒,如今看来,果然。”
赫连春喝了一口茶,“等辛无忌来了这里,告诉本王,好歹也安抚一番。”
柳松点头,“皇叔此次令三大部给杨玄一个教训,目前就镇南部出手,其余两部还在观望,当赏辛无忌,罚其它两部。”
赫连春放下茶杯,“那两部会动手,不过如何动手本王不知,也颇为好奇。他们即想少些损失,又想一战大败杨玄,两难之下,怕是要纠结了。”
柳松不禁莞尔,“进退两难。”
赫连春看着军士,问道:“雷动可还有话?”
军士赧然,带着期待的道:“雷将军说夸赞小人,说小人此次英勇无畏……”
“哦!”赫连春问道:“你还有何未了的心愿?”
军士面色煞白,身体一震,“皇叔……”
一个男子出现在了他的身后。
举起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