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意被他吼得脑瓜子嗡嗡的。
好久没见沈岐远有这么大气性了,她忍不住问:「您这是不高兴我觉得他好看呐,还是不高兴我碰他?」
说着又嘀咕:「他自然是没你好看的,我可不瞎,你也一贯有自信,不至于为这个跟我生气。至于碰他,这儿隔着羽毛呢,沈大人哪就这么小气了。」
三两句话,噎得他喘气都困难。沈岐远恼怒地将笼子往路边树枝上一挂,扭头就走。
「哎哎!」如意自个儿咔地打开笼门,扑扇着翅膀追上去,「你扔我做什么,有话好好说不成么。」
怎么好好说呢。
沈岐远觉得自己的情绪很奇怪,看见她跟别人搅合就心头火起,很想揪着她的羽毛问问她为何就不能只看他一个人。
——如她所说,又不自信又小气,完全不像以前的自己。
沈岐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他也想一直维持一个神仙该有的气度,可是事与愿违。真要都说出来,他怕她露出失望的神情,怕她觉得自己心悦了三千年的人,原来也是凡夫俗子。
深吸一口气,他僵硬地转了话头:「回去歇着吧,有些累了。」
喜鹊落在肩上,歪着小脑袋困惑地打量他,漆黑的小眼珠动了动,半晌才道:「好。」
临安多春雨,一夜之后花瓣遍地,从供神街到城门口,皆有斑驳桃色。
贺泽佑牵马走在城门外,神色颇为不耐:「母亲,这是我立功的好机会,你何须一路哭啼?」
贺老夫人容色憔悴,亦步亦趋地跟着他,闻言就又落下泪来:「什么立功的好机会,自古上战场的有几个能活着回来?况且谁都知道咱们大乾屡战屡败,圣人这个时候让你去九河边,不就是要你的命么!」
她拽着贺泽佑的衣袖连连回头:「我托人再进宫去说说情,你迟几日再走。」
贺泽佑拂开她的手,恼道:「如今侯府已是岌岌可危,我再不搏一搏,母亲可还享得了什么锦衣玉食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