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意懒扫他一眼,没有辩驳,只低身将绣鞋给脱了下来,刬袜往前,盈盈玉足挣脱桎梏,浸进了冰凉的溪水里。
周亭川等人还没来得及转头,就感觉四周陡然黑了下来。
「大人?」他纳闷地伸手往前摸,「好端端的天,怎么说黑就黑了?」
「不知道。」沈岐远轻描淡写,「可能是要下雨了。」
这伸手不的漆黑,下雨的借口傻子都不会信。宋枕山直摇头。
「原来是这样。」周亭川恍然大悟。
宋枕山:「……」
初春的溪水凉得彻骨,如意嘴唇都有些发白,眼里却很是欢喜。脚尖扬起水来踢到对岸,觅食的杜鹃被她惊得四处纷飞。
她抬头看向它们飞向的那片天,晴空万里,浩瀚澄澈。
「柳姑娘。」有人在那片天空下远远地朝她呼喊。
如意回头,就见郑青衣策马而来,金鞭美少年,春衫随风舞,脸上的笑意即使隔得老远也清晰可见。
她莞尔一笑,乖巧地等他靠近。
青骢马止步溪边,郑青衣翻身下来将她从溪水里拉起,嗔怪地道:「这什么天气,你也敢玩水,仔细冻着,回去又喊头疼。」
如意顺从地跟着他上岸,看他蹲了下来,便将脚放在他衣摆上蹭。
绿袍衬雪足,这画面显得女子格外骄纵,却又香艳难抑。
沈岐远是不打算管的,毕竟两人已经是各为其主,人家跟谁好与他有什么干系。
但嘴的反应总是比脑子更快,理智还没回笼,他就已经嗤笑开口:「风流倒是有余,廉耻却没顾上半分。」
如意撑着青衣的肩,就着他的手穿上绣鞋,莫名其妙地抬眼:「廉耻?要那玩意儿干嘛。」
若按着大乾的礼义廉耻来活,她头一天就该被口水淹死在柳府里,哪还有后头这些事儿。
宋枕山看了沈岐远一眼,笑着打圆场:「这位小郎君是谁,倒是没见过。」
「在下郑青衣。」他有礼地鞠躬,再抬头时,笑得露出一颗洁白的虎牙,「是会仙酒楼新来的跑堂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