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岐远笃定地摇头。
大乾民间贸易繁荣,国库却是空虚,已经无力养战,且陛下初登大宝,根基浅薄,断然不会让武将功高震主。
「哪怕割地赔款?」如意皱眉。
「哪怕割地赔款。」他点头。
面前这人沉默下来,眉宇间有一丝嘲弄。
沈岐远知道她原是在马背上守的城池,自是不屑懦夫避战之举,但今非昔比,打仗必定会有人丢命,能安存于世显然才是更好的。
正想开口安慰她两句,谁料凑近些许,他就听见了她的嘀咕:「那该如何才能完成阿玦的心愿呐。」
沈岐远:「……」
目光陡然变凉,他靠坐回自己的位置上,将头侧到一边。
如意抬眼,好笑地道:「又生气了。」
「你倒是挺会念着他。」他嗤笑,「今日就该让他来云府接你们才是。」
顿了顿,他眼里讥讽之意更盛:「倒是忘了,他还有婚事要准备,怕是没有空。」
提起这茬,如意笑道:「大人就这么笃定他一定会接受你给他弄来的婚事?」
「中宫娘娘面前定下的,他若想毁,便得搭上他族中同辈的前程。」沈岐远半阖着眼,「以他的性子,做不出来这种事。」
魏子玦做妖时便渴望亲情,做了人更是以家为重,与她相识不过几日,哪里抵得上那十几年的血脉情深。
如意了然点头,眼里星星点点全是笑意:「大人算得很好,可惜没掐过他的命数。他十九岁上有守孝事,三年内都不会有姻缘。」
一听这话,沈岐远捏紧了拳头。
「你给他掐命数?」他牙根都紧了紧,「你拿自己一百年的修为,给他掐命数?」
人命天定,妖怪若想染指测算,得付出百年修为的代价,这代价太大,千百年来从未有一只妖怪犯傻,以至于世人觉得只有神仙才知人命运。
沈岐远是真气急了,他知道百年的修炼有多煎熬难捱,便也就知道魏子玦在她柳如意心里占了多大的分量。
他起身,气恼地推开了车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