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毕,便有透明的水箭浮出光膜,一半朝上、一半倾斜,霎时间万箭齐发,铺天盖地地穿透空中飞行军、空中战舰和远处的海上战舰。
噗嗤一声响,水箭穿透小队长的心脏,他不敢置信地低头,一把抓住水箭试图将其拔出,不料握空,陡然意识到这是水。
他们的躯体经过神明祝福,变得刀枪不入,只要没被轰成碎片就不会死。
区区海水,伤害不大。
脑中刚做如是猜想的小队长就看见水箭瞬间溶化,像风干千年的陪葬品,一朝见风,一碰即碎,大半海水顺着伤口流进心脏、血管,大肆破坏脏器和躯体的功能。
“怎……怎么会?”
小队长一边呕血,一边发现他没有疼痛、感觉不到肢体和五脏六腑的存在,仿佛大脑和躯体断开联系,负责交换信息的神经被切断,无法掌控身体的恐慌感蔓延,讽刺的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。
因为大脑感觉不到,没办法下达指令。
恍惚间,小队长看到被水箭穿透的掌心,硬币大小的孔洞里似乎有电流蹿过,茫然地想起一件事,他曾检测过身体,金属遍布全身,连神经血管都变成类似金属的软管。
压缩后的高浓度海水对金属的腐蚀性会加强吧。
脑海中闪过这一想法,小队长如被猎杀的鸟雀坠落大海,天空像下饺子一样掉落空兵。刚好处在射击区域的空中战舰被水箭扎穿,犹如刺猬,正中央的战舰不幸被水箭扎穿动力源,发出巨大动静,冒出大量白烟,迅速朝尼罗河的方向坠落。
这波大招放出,鼓舞己方士气的同时也狠狠打杀敌军嚣张的气焰,但也逼得他们提前攻击计划,推出一次九发的大口径舰炮,口径约50厘米,炮弹重量达一千公斤。
战舰九弹齐发就能削掉陆地半个山头,而今还有神明的力量加持,威力是在原有舰炮基础加上三四倍,相同型号的海上战列舰一字排开约有百来艘,填满整个海平面。
这一次攻击下来,喜马拉雅山都得削平,遑论防御力低到近乎于无的埃及首都。
士兵和超凡者等人面如土灰,愣怔地看着黑乎乎的炮口,不自觉停下开火的动作,回头看向身后沦陷于战火中的城市,隐约能看到火海中扑腾的国民。
绝望在心底蔓延,实力天差地别,他们根本没办法抵抗。
忽然之间,他们想到刚才的水膜,不约而同转头张望,只有十刹海所在的这艘战列舰知道施展超凡之术的大能者是谁,但他们亲眼看到不停歇施展超凡之术之后的十刹海,眼耳口鼻都开始渗出血液。
那模样给人以油尽灯枯的惊悚感,根本无法想象他再施展一次超凡之术,是否直接倒地而亡?
埃及的传奇大佬仅有那么两三位,前些天还有一位传奇大佬之间自爆才勉强护住尼罗河一次,现如今这位强大的超凡者如果也死亡,还有谁能救埃及?
华夏?总机构?
他们分明也自顾不暇。
神明?
将枪炮对准埃及的侵略者,正是他们信赖推崇的神明!
怎么办?谁来救埃及?谁能救埃及?
疑问遍布每一名誓死坚守前线的士兵心中,一遍遍搜寻答案,却如灯下黑,直接忽略诵咒的祭司们,以及古埃及的原始宗教。
十刹海脑壳剧痛,抹了把口鼻上的鲜血,随意往衣服上擦,锐利的目光扫过祭司的面孔,他们的眼睛变为纯黑色,眼中流出黑红色的黏稠血液,再配合他们的咒语、联想他们的目的,像极了卑微的凡人祈求神明庇佑,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召唤神明。
“一次。”十刹海喃喃自语:“那些舰炮经过欧洲神明的力量加持,就像 亲自出手砸过来的能量炮,我TM最多能抗一次舰炮齐发。”
他喘着气,弯下腰,曲起双腿,像压缩弹簧那样猛地蓄力一跳,重重落至战列舰的炮台前端,坚硬的金属块直接凹陷,染血的草鞋抬起后脚跟,随后落下,金属块再度凹陷两三厘米,牢牢稳住身体,上衣爆裂,露出肌肉虬结的躯体。
十刹海瞪大双眼,血丝爬上眼球,瞳孔扩大,十指成爪,用尽气力,乍一眼看去能被这肌肉透出的力量感灼伤眼球,海水涌动,己方的战列舰摇摇晃晃、蠢蠢欲动。
成吨的海水一层又一层地叠加、压缩,最终形成一张薄薄的透明的水膜。
前方大海,上百来艘战列舰像匍匐大海的钢铁巨兽,大口径舰炮‘砰’地发出第一声指令,随后便是无数的透明阵法源源不断地闪现。
每一个阵法就代表一颗一千公斤重的舰炮,每一艘战列舰就是九颗同样重量的舰炮,一次攻击便是一千颗舰炮齐发。
舰炮如暴雨,遮天蔽日,投落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