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里的奏疏怎么也看不进去了，永安帝放下奏疏：“去翔福宫。”

张弦楞了下，忙道：“是。”

戚一果和童颐风以为顺 所说的午膳就是他们平日里午时吃的那顿点心水果，没想还真的是午“膳”！翔福宫的厨子做了六菜一汤，六道菜里有两道都是林奕送回来的野菌。两人惊讶过后也没有多言，表示很高兴能和 一道用膳。宫里的育儿手册上就写着，孩子开始吃辅食后要一日三餐，还要添加点下午餐、水果什么的，要保证营养，看来 也是习惯一日三餐的。

三人刚开吃，外头就传来通报，陛下到了。三人立刻放下筷子站了起来，没多久，小慧和常敬掀开门帘，永安帝大步走了进来。戚一果和童颐风立刻行礼：“侍身问陛下安。”

卓季笑着问：“陛下怎么来了？”

永安帝：“朕忙了一上午有些累，得知你在宫里，过来坐坐。这是刚开始吃？”

卓季让开首位，常敬立刻又搬了张凳子过来，饭桌旁的座位也因此有了变化。原本卓季坐首位，戚一果和童颐风坐两侧。现在永安帝来了，戚一果就挪到了童颐风身边，卓季坐戚一果那个位置。

永安帝坐下，卓季吩咐常敬让厨房再做几道菜，然后他让小慧拿了一个空碗，先给永安帝盛了一碗菠菜蛋花汤。戚一果和童颐风有点拘谨，卓季话家常般地说：“昭 和淳 过来请安，我在药房忙了半天，让他们等了很久，索性中午一起吃饭好了。胡医首刚才过来，问我韶家的产妇和孩子是不是可以出院了。我看了病历，确实可以出院了，不过小 哥儿还是得精心照顾。我也让胡医首这几天留在宫里，贵妃娘娘也就这两天了。”

永安帝：“韶家的事情你不要再过问了，交给太医署。你是朕的侍 ，为外臣家眷接生本就不合规矩。朕也是看在你与皇贵 关系亲厚的份上允了你，但也只此一次，下不为例。韶家的事，你也不许再管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这番话永安帝是故意说给昭 和淳 听的。昭 是聪明人，自然知道如何把他的这番话传出去。永安帝这才问昭 和淳 ：“你二人今日怎么好好的来请安了？”

戚一果忐忑地看向童颐风，童颐风道：“侍身和淳 是想来问问 有没有什么侍身二人可以帮忙的。 整日忙碌，侍身和昭 却无事可忙，心中实在不安。”

卓季有些惊讶，他还没顾得上问两人来找他有什么事。永安帝压下心虚，顺着童颐风的话说：“确实。顺 是日日忙，你们若能帮他分担些也是好的。”他看向卓季，“你有何事忙不开，他二人又能做的，只管交代下去。皇贵 和贵 也是忙得分身乏术，明 ，朕也不指望他操心后宫的事。昭 倒是能管着些，不过后宫目前也无太多事需他操心，他好歹也是秀才出身，整日无所事事倒是浪费了他读的那些书了。”

卓季听永安帝话中的意思是想让戚一果和童颐风帮帮他，卓季本身对两人的印象也不错，他想想说：“若说事情，那肯定是有的。昭 有秀才的功名，听说还是 生吧，如果没有进宫，那是绝对的人才。”

童颐风急忙道：“侍身与 相比算不得人才，只是那一年先生恰好猜中了几道题，侍身才误打误撞得了个 生。”

卓季笑道：“科举考试能误打误撞也是实力。”

永安帝这时候插了一句嘴：“若不是你那手字太拿不出手，你也是个 生。”

卓季随口道：“我要是 生，陛下铁定就见不到我了。”

永安帝蹙眉：“又胡言乱语。”

在翔福宫，也不是正式的场合，卓季就没多顾虑自称的问题。而头一回亲眼目睹顺 和陛下私下里的相处模式，戚一果和童颐风也是新奇不已。

卓季：“我如果是 生，卓家恐怕就不会送我进宫了，他们要面子，把我一个 生送进宫，还只有十三岁，别说能不能给卓淑珍铺路，他们先得被别人的唾沫淹死。我当时的成绩很一般，但确实又有了秀才的身份，那样的身份送进宫就不一样了。我如果是 生，他们最有可能做的就是让我继续考，走仕途，当然，那样的话我也就不可能嫁人了，估计一辈子都得栓在卓家了。”

永安帝把手里的筷子碰地磕在了桌上，吓得戚一果大气不敢出。卓季却笑呵呵地继续说：“但我没能考上 生，被他们送进了宫，然后顺理成章地见到了陛下，所以一切的假设都只是假设。我进宫这么久了字还是那么烂，这辈子也没希望写一手好字了。”

永安帝重新拿起筷子：“要不是卓家是你血亲，朕早砍了他们的脑袋。”

“陛下，咱俣国人力资源紧缺，还是留着他们的命多为咱俣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吧。陛下，喝汤，一会儿凉了。”

永安帝喝汤。

卓季看向不敢动筷的两人，接上刚才的话题：“昭 和淳 对戏曲有兴趣吗？”

戚一果不敢答话，童颐风道：“自长青节后，侍身和淳 常去陪太后看戏，很是喜欢。侍身入宫前看过不少曲本。淳 善舞，只是自有孕后疏于练功，生疏了些，不过要拿起来也是容易的。”

卓季道：“我身边现在少可以写剧本和小说的人，我有很多故事，但我没时间去写，我本人也不通剧本。之前是我念出来让常敬代笔，但常敬的事情也多。如果淳 和昭 感兴趣，不如试试？”

戚一果的眼睛登时亮了，童颐风谨慎地问：“不知 所说的剧本可是曲本？”

“差不多。剧本就是演员们表演前要照着练习的东西。我有一个剧院，叫百老剧院，我给剧院的定位是多种表演形式，但无论是哪种形式都离不开剧本。剧本是给演员看的，小说就是给大众看的。一本好看的小说，可以改编成剧本，在舞台上表演出来。一部好的剧本，也可以改编成小说，传播给更多的人知道。如果可行，那我们就可以合伙开一家书局，收益五五分。”

童颐风急忙说：“万万不可，侍身和淳 能帮到 已是幸事，岂能谈钱。”

卓季：“亲兄弟还要明算账，我们一起合作书局，自然要分账，另外剧本也要给版权费的。”

永安帝再次插嘴：“细节可以后再谈，他们二人能不能做还未知。先吃饭，吃完饭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