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并不是泰安帝哄骗,对待不同的人,出于不同的考虑,自然有不同的处置手段,留下旧太子性命远比杀了他要好。
“与侄儿有联络的不都被四叔发现了。至于其他人,侄儿并不知晓。”祁阳拒绝得干脆,看着泰安帝的眼中闪过讥笑,“四叔若不相信,大可把侄儿交给锦麟卫,他们不是最有手段。”
他这位城府似海的皇叔,什么时候知道明心真人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呢?
这么一想,好像又没那么沮丧了。
杵在一旁当隐形人的程茂明嘴角一抽。
叔侄二人聊得好好的,突然扯他一个小小锦麟卫指挥使干什么啊。
看出泰安帝并无杀他之意,祁阳不知怎么,一贯冷然的心仿佛被添了一把火:“四叔与其把心思放在盘问侄儿并不知情的事,不如放在外敌上,想来太子死讯也该传开了吧。”
“住口!”泰安帝被说动火气,看着祁阳那张冷清清的脸又冷静下来,“朕问你,灵雀公主之死,是不是有你的手笔?”
杀害灵雀公主并嫁祸宜安公主的时机未免太巧,而他这个侄儿恰恰招惹了两位公主芳心。
“不过顺手为之罢了。”祁阳语气淡淡,两位先后与他定过亲的公主于他来说仿佛只是路人。
“好一个顺手为之!”泰安帝冷笑着,“祁阳,你可想过杀害玉琉公主的后果?”
祁阳定定看着发怒的皇帝,心中叹了口气,嘴上却毫不退让:“那后果,正是汝之砒霜,吾之蜜糖。”
“你——”泰安帝怒火冲顶,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注视下,咽下了要说的话。
说再多其实没什么意义,从他取而代之那一刻,对兄长这一支来说,大概就是宁愿被夺走的东西毁于外人之手,也不想便宜了他。
泰安帝挥了挥手:“把他带下去,看管好。”
程茂明走到祁阳身边:“祁……公子,走吧。”
眼见祁阳走到门口处,泰安帝盯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,问了一句:“祁阳,假如你们事成,你觉得你父亲会把夺回去的东西将来留给你吗?”
祁阳脚下一顿,回眸与泰安帝对视。
“四叔就不必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了。”
他说罢,大步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