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心中大悦,还记得打趣道:“这臭小子,年纪大了还这么会哄人,我看是惦记媳妇了吧?”
罗天珵看也不看甄妙一眼,笑道:“没有的事儿,等吃过饭,孙儿就回衙署了。”
老夫人瞥一眼背脊挺得笔直而坐的甄妙,皱眉道:“既然都回来了,就在家里留一宿吧,事情哪做得完的。”
罗天珵不知道是为难,还是松了一口气,好一会儿才点点头,去了邻桌吃饭。
甄妙捏着筷子,暗想着碗里的饭就是那混蛋,狠狠戳了一下,吃了一大口,混着那股闷气一起吞到肚子里,不知不觉竟吃了一碗饭。
等碗见了底,才猛然发觉只顾着生气,不小心吃得太快了。
抬头瞄一眼,别人碗里饭还冒着尖,瞬间就有些呆滞。
一直悄悄用眼角余光扫着她的罗天珵,见状就忍不住翘起了嘴角,随后心口又开始发闷。
他一定是魔障了,明明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他那么开怀,可这份开怀却又令他生出莫大的恐慌和愤恨,仿佛面对的是个美丽至极的梦境,要是把心沉进去,或许,会比前世还不堪。
一顿饭没滋没味的吃完,众人各回各房。
冬日天黑的早,甄妙提着个气死风灯与罗天珵并肩走着。
灯火昏暗,只照映出前面一截路,人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分明。
在无言的尴尬中,这路就显得格外漫长艰难起来。
眼看着就到了清风堂,罗天珵还是忍不住开了口:“阿四,还疼吗?”
甄妙脚下一顿,紧紧抿了唇不语。
“阿四……那晚,我很抱歉……”
甄妙又沉默了许久,久得罗天珵以为她不会理会了,忽然上前一步,一字一顿地问,“为什么?”
罗天珵下意识后退一步。心竟然狂跳起来。
甄妙仰着头,倔強地盯着他,一双眸子比天上的寒星还要明亮。也像星光那么清冷,“瑾明,你得告诉我为什么?”
这一次,轮到罗天珵抿唇不语了。
甄妙转过身去,声音似乎从遥远处传来:“瑾明,那晚的事儿,我是真恨你的。想着一辈子都不要理你。可这两日大概是伤心极了,反而想的多了吧。我总觉得你是病了呢。”
“病了?”罗天珵觉得有些好笑,又有些心疼。
她都胡思乱想些什么?
甄妙这才转了身,一脸认真:“是病了,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。人不只是身体会生病,我们的精神也会生病的。”
“精神病?”罗天珵挑了挑眉。
甄妙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,斟酌着用他听的懂的语言解释:“或者说是我们的心,心里有了过不去的坎儿,有了障碍,这也是病。”
罗天珵神情严肃起来,声音发干:“你继续说。”
“这种心理障碍,就会让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做出失常的事情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