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一家武器铺里,掌柜重重地将一把剑丢在桌上,瞪着两个前来选购武器的第一训练营学员,大声道:“十五个金路郎!”
“怎么这么贵?这种二级剑最多只值十二个金路郎。”年轻人们有些发懵。其中一个叫道。
掌柜不耐烦地一挥手:“其他训练营的人来,十个金路郎我也卖。你们第一训练营的人来,就这个价。一个铜撒尼也不少。要不要,不要就滚蛋!别妨碍我做生意!”
两个学员铁青着脸,出了门。
身后传来掌柜狠狠的一口唾沫声:“呸,懦夫!”
“你放屁,罗伊怎么懦弱了?”城中小酒馆里,一个佣兵拍着桌子,对身边的另一个佣兵怒道,“美丁城战役如果不是他,你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喝酒?”
“你当都是他一个人立的功?没其他乌合军兄弟同心协力,他一个人就能扳回局面?”另一个佣兵冷笑道,“况且,他要真这么厉害,怎么这次就怂了?”
“你他娘才怂了,他这么做,肯定有他的道理。”先前那佣兵猛地站了起来。
“老子才不管他有什么道理,老子就知道,被人欺负到头上了,他还当缩头乌龟!”另一佣兵也拍案而起。
“去你妈的,你才是缩头乌龟!”先前那佣兵勃然大怒,一拳头就挥了过去。
两人扭打成一团。
身旁的同伴,也纷纷加入战局,一时间,只看见酒馆里碗盏横飞,拳头如雨。
“以后休想让我再支持第一训练营,”庄园小楼客厅里,一位体形微胖面色红润的中年人,正端着酒杯,愤怒地叫道,“休想我再给他们捐一分钱!休想!休想!”
“别生气。”夫人一般用手绢擦拭着他洒落在胸口的酒水,一边向参加宴会的客人们报以歉意的眼神。
“我同意。”另一位先生也站了出来,“同时,我还建议,咱们弗尼亚地区的所有庄园主,都联合起来给古斯塔斯施压。要么应战,要么咱们就脱离拥趸阵营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沙发上的一个老人,就愤怒地站了起来,用手杖指着他,“嘿,我早就知道你和第二训练营眉来眼去,想把你家那几个小兔崽子送进去,这可找着机会了……”
那先生面色通红,怒道,“胡说,我什么时候跟第二训练营眉来眼去了。我们家从我祖父开始,就支持第一训练营,可现在落得什么?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们,你不信自己进城去看看……”
“别人笑别人的,关我们什么事儿?咱们弗尼亚百年来,都是第一训练营的支持者,哪年不送几个后辈进去?你居然要脱离?混账,不为自己想,你就不为后人想想?”老人怒道。
“是啊,古斯塔斯院长我是信得过的,这次一定有什么原因。”旁边有人附和道。
“什么原因,就是护短呗。”另一人道,“可再护短,也不能拿学院的名声尊严开玩笑吧?”
“我支持脱离第一训练营。至少对这件事,咱们能发表一下声明,给他们施压。”
“我不同意!”
一群人顿时吵得天翻地覆,乱作一团。
正在这个时候,一位管家快步冲了进来,“先生们,不好了,少爷们打起来了?”
众人一惊。只见客厅落地窗外的花园里,正在聚会吃烤肉的自家子弟,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作一团。女孩们在旁边提着裙摆尖叫连连,男孩们在中间混战。
“出了什么事儿?”主人大声问道。
“几位少爷为了第一训练营的事儿起了争执,”管家愁眉苦脸地道,“老爷您知道,少爷们可有好几个都在第一训练营,哪里听得这些话,一言不合就动了手。”
花园里,盘子刀叉乱飞,拳脚相加,客厅里,鸦雀无声。
相同的一幕,发生在慕尼城的每一个角落。
在这个混乱的时期,卢利安的人们似乎都需要一个宣泄口,来发泄心头的担忧,恐惧,愤怒和茫然。
他们已经享受了上百年的和平,无法接受这世道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残酷,如此面目全非。他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,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蔓延而来的战火。
这个世界,混乱得让他们无所适从。每一个人都心浮气躁,整个城市,如同一个巨大的火药桶。
当兰里斯人乘坐空魔船来到这里,站在他们熟悉的广场上发起挑战的时候,就如同在这个火药桶里,丢下了一颗火星。而罗伊的拒绝,则彻底将慕尼城点燃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大人。”
一名侍从推开静谧的书房门,无声无息地穿过深色橡木地板,走到席林身旁,低声报告道,“鲁伯特子爵,杰拉德男爵和克莱夫男爵在客厅里等候求见。”
“知道了,”席林坐在落地窗前,沐浴着阳光,夹着雪茄的手轻轻摆了摆,“让他们等着吧。”
侍从躬身应是,退了下去。
房间门才刚刚关上,早已经兴奋得两眼发光的威尔斯伯爵,就已经献媚地道:“大人真是料事如神!这才几天时间,他们就已经坐不住自己送上门来了。”
席林微微一笑,算是接受了威尔斯的恭维。他咬着雪茄,眼睛在阳光中眯成了一条缝。
来到慕尼城已经七天了。
自打在通天塔听到威尔斯透露的战局消息之后,席林就知道,自己得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阿道夫大公早不败晚不败,偏偏在自己刚刚抵达慕尼城的时候,传来了战败被围的消息。
对饱经战火摧折的卢利安来说,这可是雪上加霜。
这一年多来,卢利安已经丢掉了南方的一半领土。几乎所有的港口城市都落入敌人手中。这也就意味着,这个依靠贸易繁荣的行省,每一天都在失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