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好。你阿娘的病治不好了,也就这几天。”李岩将玉蝉塞到男孩子手里,往后退了两步,看向至少看起来十分淡然镇静的裴清,“上楼还是去后面?”
裴清没说话,只抬手示意上楼,李岩提着裙子,刚踏上一级台阶,那个男孩子仰头看着李岩,往前踏了一步,“我叫宁宇泰,我弟弟叫宁宇飞。”
李岩回头看了他一眼,笑了笑,脚步几乎没有停顿。裴清跟在她后面,冲金豆使了个眼色。
伙计提了一瓦煲鸡汤出来,递给宁宇泰,宁宇泰接过,小心翼翼的提着,低着头出了得月楼,往城东观音堂回去。
金豆使了个眼风给自己的小厮,小厮缀着宁宇泰,远远跟着。
进到楼上雅间坐下,裴清实在忍不住,看着李岩问道: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
“说不清楚。”李岩环顾着雅间,看起来心情十分愉快,裴清沉默片刻,再次要求,“刚才那间酒楼,你好象看的很难过,新开业的酒楼,处处喜气。”
“冤魂太多,死的太惨。”李岩不看雅间了,看着裴清,她没打算把她身上的变化完全瞒着他,不瞒,应该比瞒着更好。
裴清脸色微变,他虽然想到了,可这样真真实实的听到,还是让他的心瞬间沉重,不知道是该上还是下。
“以前听人说,死在火中的人,其实大多数是被烟熏死的,就象捂住口鼻,活活闷死一样,在诸多死法中,不算太痛苦,还有少数,是烧死,火烧到衣服,再烧到皮,再烧到肉,从外到内,烧透了,人才能死,这种死法,惨到大约跟千刀万剐差不多,死在那间酒楼里的人,都是烧死的。”李岩声音平平。
裴清神情已经如常,只是脸色还是微微有些泛白,“那把火,是淮南王侧妃蒋氏的外甥宋安德放的,他看中了那间酒楼,东主不肯转手……如此之惨,因果报应是逃不掉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