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岩蜷缩在车里,闭着眼睛,车轮辗在硬实的土路上,声音沉闷,夹杂着四周的马蹄声,象一首没腔没调的难听曲子。
她晕头晕脑来了趟京城,又晕头晕脑的离开。一无所获,一无所知。这算是一败涂地吧。
为什么会这样?李岩将自己蜷紧了些。这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,车子走的很快,风从大大小小的缝隙里直穿进来,带来森森的寒意,将李岩身上本来就不多的暖气一丝一丝的带走。
李岩越来越寒冷,却越来越清醒。
她的失败,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谁,延续了从前的认知,她以为她和从前一样,渺小如沙,她做什么都不要紧,她做什么都微小到如同往恒河之沙中拿起一粒沙……
她不是。
头一天,她就应该明白这件事,她死而复生,这本身,就不平凡了,还有玉树,从第一天而来,她遇到的人,裴清,陈炎枫,周睿,永乐长公主,邵琮邵瑜……
裴清……
车厢被人轻轻敲了几下,“大小姐,寻到了只手炉,大小姐先将就用一用。”帘子掀起小小一角,一只崭新却粗糙的红铜手炉递进来。
李岩起来接过,“多谢孙管事。”
“小人不敢当。”孙容的声音仿佛有几分诚惶诚恐。
李岩将暖烫的手炉抱在怀里,忍不住舒服的轻叹了口气。
裴清,她要好好想一想裴清,他和多云山庄,也许是一切的起点,甚至起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