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年是十九了,这几年舅舅一直病着,顾不上别的。”李岩将三个问题含糊到一起,提着心,等着吴皇后后面的话。
“也是个可怜孩子。”吴皇后怜惜的目光看的李岩忍不住心生暖意,“好在你年纪不小了,好好挑户人家,归了家,就有人疼,有家依靠了。”
吴皇后的话到此戛然而止,转头看着一边喝汤,一边听着她和李岩说话的邵七小姐,“京城的冬天可比你们扬州冷多了,冷着了没有?”
“一点儿也不冷,我觉得京城的冬天好,京城比扬州好,哪儿都比扬州好。”邵七小姐将碗和汤递给使女,笑答道,这是她的真心话。
吴皇后看向邵七小姐的目光里带着丝丝隐约的怜悯,一边欠身去摸邵七小姐的手凉不凉,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道:“去看看九姐儿她们过来没有。”
“回娘娘,已经进院子了。”使女出了门立刻就转身进来回禀,话音刚落,外面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中夹着个沉实慢吞的慢步声,小丫头高高打起帘子,一个身材胖大,紧紧板着一张脸的男子,被吴九小姐等人簇拥在中间,进了屋,男子那张脸,圆而白,象一只巨大的银盆。
李岩直视着那个高出在众人之上的那张脸,那是个极其典型的先天愚的脸,这就是那位人人皆知其傻的二皇子?
吴皇后从眼角斜瞄着已经站起来,脸上带着掩饰不住惊讶和怜悯的李岩,欠身起来,冲二皇子招手,“庆哥儿过来,今天咱们庆哥儿好得很。替他把外衣脱了吧。”
两个使女上前,替二皇子解开腰带,两个人动作一致,提着二皇子最外面那件看起来有些过于挺括的长衫,脱了下来。
脱下了长衫的二皇子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,鼻子眼睛飞快的缩到一起又展开,展开又起缩起,快的简直让人眼花,缩起展开不知道多少下,二皇子猛的呵了一声,长吐了口气,摇着胳膊坐到炕沿上,一屁股差点把看呆了的邵七小姐挤掉下去。
李岩急忙伸手扶住邵七小姐,顺势把她拉了起来。
吴皇后仿佛没看到邵七小姐的震惊,亲自替二皇子去了幞头,爱怜的抚着他的头,“累不累?庆哥儿今天乖得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