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爹只喝竹叶青,大哥最爱喝女儿红。”周睿低低解释了一句,让伙计扎好酒,一只手提纸钱,一只手提酒,和李岩一起,往客栈掌柜指点的放生池一带过去。
放生池中间是个不算太大的小池塘,四周零零散散的长着几棵老树,这会儿天色已经似黑非黑,放生池周围空无一人,显的十分空旷。
周睿找了块干净的空地,照掌柜说的,画了个大圈,开口朝向宜春方向,蹲在圈外,拿了几张纸钱点着放进圈子里,一张接一张往上添。李岩蹲在周睿旁边,帮他拆开捆的紧紧的纸钱,抖松递给他。
周睿一张一张添的很慢,火落下跳起,跳起落下,照在两人的脸上,时昏时明。
李岩蹲的腿都有点麻了时,周睿烧完了所有纸钱,打开竹叶青,洒在纸灰一边,又拍开那坛子女儿红的泥封,将女儿红全部浇在了纸灰上面,再举起酒坛子,重重摔在那堆纸灰上。
李岩站起来,往后退了几步,看着将女儿红浇的充满愤懑的周睿,等他摔了酒坛子,伸手过去,拉住他那只粘着酒液,湿淋淋的手,“我这儿还有点银子,咱们去喝酒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周睿往外拽了下,李岩紧拉着他的手,“陪我喝点。走吧。”周睿嗯了一声,由着李岩牵着手,出了放生池,沿街走没多远,看到间挂着个大大酒字的小食店,李岩拉着周睿进了小店。
店里人不多,掌柜和伙计没看周睿,都瞪着李岩,“两位……这位爷,这位……”
李岩这一阵子头发都是照陈炎枫和周睿那样,紧紧绾成一个团,头上戴着在某个镇上买的有耳朵的大棉帽子,身上穿着狗皮袍子,偏偏一张脸巴掌大,看起来确实有点男女不好分。
“也是爷。”李岩答了句,“有陈年女儿红没有?先拿五斤,再来碟油炸花生米。”李岩一边吩咐,一边瞄好了位置,拉着周睿往远离人群的角落过去。
掌柜和伙计对视了一眼,什么也是爷,明明是位姑娘,算了,闲事不能多管,要酒就给酒。
伙计送上酒,拿了壶和杯子,再端了花生米过来,周睿伸手摸了摸酒坛子,“有点凉,你拿只红泥炉过来,再拿把锡壶,一碟子姜丝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