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领了办年的差使,不能光低头做事,老实说,宫里过年过了几十年上百年了,什么规矩都是成例,看不看都走不了样,差使这头,王爷不用多管,王爷要多进宫,借着办年,多和皇上禀报,多和贵妃禀报,让皇上和贵妃看到王爷的孝心,这才是这个差使的要紧之处。”
季天官声音柔和,话说的极其浅显直白,不直白他怕晋王听不懂,或者说懂了装听不懂。
“有大爷和四爷在,贵妃能看到别人的孝心?”没等晋王答话,姜焕璋先接上了话,“贵妃妒嫉心之强,史上少有,若是按照天官的意思,王爷到贵妃面前表孝心,就怕孝心没表成,倒惹的贵妃厌恶,说不定还要连累了宫里的杨娘娘。”
季天官顿时沉了脸,姜焕璋错开目光,对着季天官一脸的阴沉,根本不以为然,晋王夹在中间,十分尴尬,干巴巴笑道:“天官说的是,昭华说的也对,天官看?”
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贵妃上了年纪,跟从前大不一样。”季天官沉声道。
“再上了年纪,妒嫉还是妒嫉的。”姜焕璋半分不让,“而且,如今大爷和四爷水火不容,明刀明枪你来我往,这大半年,就没消停过一天,天官让王爷这个时候往宫里跑,跟让王爷往万箭齐发的战场上去有什么分别?这太危险了。”
“富贵险中求!”季天官恼怒上来了,“就是因为水火不容,才有了今年办年这个差使,要是一切平安祥和,这样站一站就能领到大功劳的差使,能轮到王爷头上?”
“险中求?有多险?”姜焕璋冷笑,“险到要把王爷的身家性命搭进去吗?人都搭进去了,还求什么?我的意思,第一,有大爷和四爷在,轮不着别人;第二,若是大爷和四爷两败俱伤,那就只能是王爷,且等着看大爷和四爷争到何种程度就行了,为什么要冒什么险?”
“王爷,”季天官懒得再理会姜焕璋,只看着晋王说话。
“第一,大爷和四爷在,也不见得轮不着别人;第二,大爷和四爷两败俱伤,还有位五爷呢,王爷别忘了,宁远现在就在京城,从他进了京城,他可从来没闲着过;第三,大爷和四爷两虎相争,谁说非得两败俱伤?若是伤了四爷,大爷民心已失,下一步,只怕就是三王相争,王爷不早早出手,到时候岂不被动?若是伤了大爷,我算着,宁远必定出手,打击四爷,到时候什么局面,还不知道呢,王爷这会儿不站出来先争下一份人气,真到那时候,王爷凭什么和四爷,和五爷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