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她这一世,跟从前已经完全不同了……
“想什么呢?”宁远看着怔怔出神的李桐问道。
“想佛法。”李桐将杯子里凉了的残茶倒进茶海里,重新给自己沏茶。
“佛法?天命?”宁远接道:“都说命,我不怎么信,都说命该如此,可命到底该怎么样,谁知道?杀人放火金腰带,修桥补路无尸骸就说是还前世的债,麦杆搭桥救活蚂蚁,就能从绝户命到生儿子,这不是笑话儿么?”
李桐看着他,沉默不语,他说的这些,她从前想了几十年,也没想明白,现在,还是不明白。
“不说这些了,这么好的月色。”宁远突兀的转了话题,李桐转头看着亭子外,“哪儿来的月色?”
天空一片黑沉,不光没有月,连星星都看不到。
“月在心里。”宁远探出半个身子,看了看,缩回来,指着自己胸口笑道:“就跟修佛一样,心里想想就有了。”
李桐笑起来,看来他心情好些了,这是取笑她刚才那句想佛法么。
“我启蒙的那位先生,是南边人,两浙一带,说的一口南方官话,总是抱怨北边太冷,抱怨北边的丫头粗,长相粗说话粗什么都粗,说南边的女儿家才叫女儿家,一个个都是水灵灵的嫩葱儿一样。”
李桐歪头听着宁远的话,心里提着一丝警惕等他最后那句反转。
“他喜欢所谓天然无雕饰的景儿,闲了就总往乡下山里逛着看景,每次出去回到府里,说到景就叹气,说北地的女儿家不好,看见男人不害羞一个个眼神直愣愣的看,先生长的挺好看,那时候还很年青。”
宁远中间解释了一句,李桐想笑又抿住嘴。
“说他们两浙的女儿家看到男人,都是以袖掩面,未语无脸红,那才叫娇花儿一样的女儿家。”宁远说着,举起袖子半遮面,脖子扭了两扭,李桐笑出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