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远晃着脚,看起来心情很不好,周六凑上去奇怪道:“远哥怎么了?心情不好?出什么事了?”
“没什么事。”宁远看起来更加烦恼,“我就是想,咱们兄弟折腾了这小半年,除了你那个金鱼袋,算是什么也没落着,到现在,我天天在这府衙跑腿掷骰子,你和墨七,还有小苏,也不比我好哪儿去,明年春闱,我看季疏影能高中,他一出来,那可是正经的两榜进士,往后考评晋升,就算谁也不使手段,公公道道,人家也比咱们快至少一倍,我看哪,要不了两年,运气不好,说不定人家就成了咱们的上官了。”
“呸!”周六忿忿然啐了一口,“谁跟他公道?咱们还能怕他了?”
“人家爹是天官,论这些门道,你们家谁比得了?我们家谁懂这个?唉!”宁远一声郁闷的长叹,“这几天我就在想,要不然,我还是回北三路吧,也就是忍一忍我大哥,还有我爹,好歹比这京城强啊,这京城,简直是谁都能往老子鼻子里滴醋!”
“谁往远哥鼻子里滴醋了?谁这么大胆子?远哥你说,弟弟我替你出气!”周六瞪着挽袖子,怒气冲冲。
“算啦,没事儿了,忍一忍就过去了。”宁远息事宁人的挥着手,
“远哥,这季疏影,咱们不能让他中了!”周六凑到宁远身边,咬着耳朵道,宁远斜着他,“说的好象你有这本事一样。”
“我是没这本事,可是,四爷有啊!我跟你说,季家跟我们家,有仇!”周六干脆拖了张椅子过去咬耳朵。“季疏影他姑,当初跟我姑母,我跟你说,那时候我还小,六七岁、七八岁吧,跟我太婆进宫看姑母,就听我姑母骂季皇后和季家,说有朝一日,非把季家碎尸万段了不可,嗯,这事,我去找姑母!干脆让姑母跟皇上说,让皇上发个话。”
宁远瞪着周六,周六噢了一声,“这样不行,后宫不得干政,皇上最忌讳这个,还是得找四爷,再跟姑母说一声,让姑母跟四爷说一声,就这么办!我走了,远哥你别生气,这京城,咱们兄弟怕谁?晚上我请客,给远哥你疏散疏散,顺便给阿萝接风洗洗晦气。”
周六想着要断了季疏影的前程,兴奋的两眼放光,匆匆交待几句就跑了。
宁远看着他的背影,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