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掌柜急忙站起来,一脸歉意,“是小人一个管事,两位稍等,稍等。”
钱掌柜出门,就在门口,和管事叽叽咕咕说话,贺宗修忍不住侧起了耳朵,朱大掌柜则掂着脚尖站在门旁,凝神细听。
外面声音时高时低,听不真切,只钱掌柜一声惊喜‘珍珠帘子’,两人都听的真真切切。
钱掌柜进来,贺宗修带着几分探究问道:“生意上的事?有生意?”
“是!是笔珍珠生意。”钱掌柜十分坦诚。
“说来听听。”贺宗修不客气道,钱掌柜有几分尴尬,“已经谈好的生意,是一挂珍珠帘子,泉州一家小海商,今年损了一条船,他家一共才两条船,搭在大商队里一起走,连人带货……唉,就拿了些存货,托我帮着卖,别的还好,其中有一挂珍珠帘子,算是贵重物儿,刚刚是有人要买,一会儿要送过去给人家看看。”
“让人拿来我看看。”贺宗修听说过珍珠帘子,见倒还没见过,钱掌柜迟疑了下,出门吩咐了一句,没多大会儿,长随抱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进来,打开,和钱掌柜两个,一人拎起一头,将珍珠帘子提起来,放到窗户前。
贺宗修不由自主的睁大了双眼,珠帘背后的光照下,珍珠颗颗泛着温润的宝光,微动间,流光溢彩,偏又温和之极。
贺宗修忍不住上前,伸手摸着密密错错、圆润美丽的珍珠,“这珠子倒不大。”一声惊叹冲到嘴边,贺宗修又改了话。
“大珠子就太可惜了。”钱掌柜示意长随收起帘子,“这么大小的珠子,照理说不值钱,难就难在这么多珠子,个个颜色大小一样,颗颗滚圆,凑在一起,就极其难得了。”
“这帘子多少钱?本钱多少?”贺宗修一双眼睛几乎无法从匣子里的珠光宝气的移开,这珍珠的光泽,实在太诱人了。
“这挂帘子小,不值钱,也就十万银子,若论本钱,这个不好说。”钱掌柜打起了马虎眼,贺宗修却不客气,“怎么不好说?你且说说。”
“是。”钱掌柜有几分无奈,“一是要看这珠子的来历,僻如这家,做了一辈子海货生意,从南洋不知道带了多少珍珠回来,他家小本经营,这珍珠,都是自家分拣好了再往外出,碰到这样虽小却圆的珠子,单个卖不出价,就留下来,几年下来,就积了不少,再雇上好的工匠打孔穿线,做成这一挂帘子,在他家来说,也就是给工匠些工钱。可要是专程挑着买,这价就不得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