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嬷嬷斜着拿着一匣子对牌想交到陈夫人手里的姜焕璋,这个家,她现在可不想接,不想接,更不能接。
“世子爷,老奴就依老卖老说一句,夫人前一阵子气伤了经脉,这一两个月,夜里从来没能连着睡沉一个时辰过,今天早上,夫人头痛的厉害,饭都没吃,我说要请大夫,夫人怕给您添乱,也怕您担心,死活拦着不让我跟您说,夫人年纪大了,早就该享享儿女清福,实在操不动心了。”
吴嬷嬷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,陈夫人听到一半就泪水潸潸,没等吴嬷嬷说完,帕子捂在脸上就哭起来,“我的命……好苦……”
姜焕璋木着张脸,对着哭的声声凄切的母亲,顾姨娘怀胎带来的那丝喜悦早就无影无踪,这会儿,他心里一阵接一阵的只有烦躁。
吴嬷嬷看着姜焕璋,他不说话,她也不说了。
大奶奶就在城外,不该趁着机会赶紧接回来,还想等到什么时候?难道真要死了心把姓顾的贱人捧成主子?姓顾的贱人得能捧得上去才行啊!
大爷也不是糊涂人,怎么就在姓顾的贱人身上,眼和心都瞎成这样?中了盅了?
屋里只有陈夫人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命苦,坐在旁边的大娘子姜婉手里的帕子绞成条再松开,松开再绞成条,急切渴望的看看阿娘,再看看大哥,再看看阿娘,再看看大哥,实在忍不住了,咳了一声,拿捏出几分矜持道:“要不,我跟阿宁替阿娘打理几天家务?”
姜宁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,急忙接话,“对啊!上回吴嬷嬷说,这打理家务,就得从当姑娘的时候学起,顾姨娘就是因为在娘家没学过管家,才把咱们家管的乱七八糟的!正好,我和姐姐先练练手!”
吴嬷嬷脸都青了,姜焕璋面无表情,陈夫人眼睛亮了,“这是正理,正该让你妹妹学学当家理事,以后真要嫁高门大户,做个长媳宗妇的,经历过跟没经历到底不一样。”
吴嬷嬷眼观鼻、鼻观心,夫人眼瞎不懂事,大爷除了在顾姨娘身上眼瞎心瞎,别的地方还算是个明白人,肯定知道大娘子和二娘子管家,那还不如顾姨娘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