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为了吃,难道不是为了求姻缘去的?”福安长公主笑起来。
“我家和樊楼东主汤家有点儿来往,我见过那位少奶奶,姓宋,我见她的时候,她五十来岁,手里拿着佛珠,人很瘦,很老,阿娘说她日子过的太熬心。”
“太熬心?怎么说?”
“那位少奶奶娘家就在香水街后巷,家境很平常,汤家是山西人,福隆钱庄就有他家的本钱,他家还有许多盐引,在南方有十几座茶山,往关外贩茶砖,汤家是行首,长公主刚才喝的笼山白茶,就是汤家茶山出来的。除了有钱,汤氏族里读书中举、中进士的也不少,汤氏族学在山西很有名,现在朝廷里的江西籍官员,有不少都在汤氏族学附过学,宋氏那样的家境,没读过书,也不识字,嫁进这样的人家,艰难可以想象。”
福安长公主听的很专注,“这个宋氏能立住步,活到五十多岁,也不简单。”
“嗯,阿娘也这么说,汤五爷……就是宋氏的丈夫,那位少东家头脑简单、性子冲动,有脾气没本事,以怜香惜玉自许自傲,在外面遇到他觉得应该怜惜的美人儿,就一定要管到底,家里小妾成堆,什么样的人都有,连带着孩子的寡妇,他也要接回家照顾怜惜,外室一个接一个。好在,宋五奶奶福运不错,进门三年生了两个儿子,她也就这两个儿子,如今一个儿子已经中了举人。到樊楼,吃吃东西就算了,求姻缘……还是算了。”
李桐苦笑摇头。
“繁华之下,一片狼籍。”福安长公主叹了一句,“这汤家还真是挺会做生意。”
“嗯,汤家老太爷……”李桐顿了顿,现在这位老太爷,并不是她从前打过交道、合作过的老太爷,“汤家家主接替,不是父子相承,而是从嫡系同一代人里挑选,嫡系男丁,到了一定年纪,都可以进家族挑门生意,或是领一笔本钱去做生意,各凭本事,挑家主时,二十个族老,再加上族长,每人都是一票,过三分之二才可以。”
“你知道的不少。”福安长公主看向李桐的目光满是说不清的意味。
“都是生意人家,再说,这些也不是什么隐秘事。”李桐有几分恍然,她也有了几分自觉,除了和阿娘在一起还好些,和别人说话,她没法象真正十几岁的青春少女一样,毕竟是有过几十年经历的人,那份青春的天真烂漫早就没有了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