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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彦明匆匆回到府里,抱起扑过来姜敬默,敷衍亲了下道:“默哥儿乖,跟姐姐们出去玩,父亲有要紧事和母亲说。\[\]”脂红忙上前接过姜敬默,李丹若屏退众人,姜彦明附耳过去,将刚才寿成殿争论细细说了,看着李丹若着急道:“你得赶紧想法进趟宫,一是把这事告诉刘贵人,二来,要劝劝她,现立后不是时机,范相公性子方直倔强,先皇时只认先皇,今上即位又只认今上,位居中枢多年,位高权重,声望显赫,不能硬顶,魏相公心机阴沉,邹皇后将他从六部郎官一举提到副相之位,这份知遇……现不是时机。”
“嗯,我现就去忠勇伯府。”李丹若凝神听了姜彦明话,干脆答应道,姜彦明扶着李丹若肩膀,关切看着她嘱咐道:“小心些,刘贵人今非昔比,那些旧情份……不能太依持,若实劝不动就算了,回头咱们再想别法子。”
“我知道,见机行事吧。”李丹若仰头看着姜彦明低声应了,叫了朱衣进来,吩咐套了车,换上衣服出门往忠勇伯府寻姑母李绾去了。
李绾带着李丹若宫门口下了车,递了请见折子进去,不大会儿,小内侍一溜小跑迎出来,接了两人,往刘婉仪居处过去。
李绾坐榻上,和两个女官喝着茶说话,刘婉仪和李丹若转到后面静室,两人落了座,女侍送上茶,退出去远远侍立着,刘婉仪端起茶让了让李丹若,看着李丹若问道:“这么急着见我,出什么大事了?”
“姐姐肯定已经知道了,就是今天寿成殿事。”李丹若抿了口茶,直截了当说道,刘婉仪毫不迟疑点了下头,李丹若放下杯子,看着刘婉仪笑道:“五郎也,中午到家就着急让我进宫来跟姐姐说一声,他附议了两位相公意思。”
“说一说?是怕我怪他?”刘婉仪话说直接干脆,李丹若心底微微松驰了些笑道:“是,这是一,还有其二,五郎让我来跟姐姐说,现立后不是时候,范、魏两位相公位高权重,左右着朝廷绝大部分官员,范相公方直,眼里只有皇上,魏相公是先邹皇后一力提拔上来,这份知遇之恩算得上罕见,立后这事上,两位相公是一个主意,姐姐根基尚浅,又是以一对二,硬拼不合适,不若暂时避让,且等一等。”
“嗯?”刘婉仪未可置否应了一声,将杯子举到嘴边,咬着杯沿却不喝那茶,眯着眼睛出了好一会儿神,脸上浮起层冷笑道:“哼!一条线,我看未必。”刘婉仪放下杯子,看着李丹若接着道:“我知道,这事哪有那么容易?这一趟就是试试深浅,也没什么避不避,只是,”刘婉仪顿了顿,挑着嘴角,带着丝讥笑道:“先让他们闹去,好好闹一闹,看看各自有多少本钱。”
李丹若暗暗松了口气,刘婉仪站起来,来回踱了几步,转头看着李丹若道:“这事确是急不得,好来日方长,五郎……”刘婉仪轻轻蹙着眉头,看着李丹若道:“我信得过你,自然要信得过他,往后你想见我,自己过来就是,如今没从前那些忌讳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李丹若笑应了,也不多说,喝了茶,站起来告辞回去了。
傍晚,姜彦明听了李丹若回话,来来回回细品了半天,长长舒了口气道:“照这么说,这一场立后风波才刚开始,刘贵人要看本钱,必定要闹到各家不得不露出本钱,没想到刘贵人能让官家宠幸至此,官家性子温厚,听范相公说,这还是头一回见官家如此执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