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婆子忙答应了出去了,姜彦明暗暗舒了口气,陪着赖太太说着闲话,只说赖太太笑声不断。
没多大会儿,张大人跟着婆子进来,姜彦明急忙站起来,逼着手迎到屋外,长揖到底见着礼。张大人五十四五岁年纪,面容白皙,皱纹却很密而深,身体微胖,一件深蓝色素绸长衫,也没束腰带,看起来很是威严。
张衙内挤上去,指着姜彦明得意道:“父亲,这是我交好友,姚彦明,姚五郎,京城来,秋闱考过第三!”
“噢,”张大人上下打量着姜彦明,微微抬了抬手,姜彦明让过张大人,再跟进书房,分上下落了座,张大人接过茶抿了几口,才看着姜彦明慢腾腾道:“你姓姚?这江宁姓姚旺族,我倒没听说过。”
“小可是奉姜氏长辈回江宁小住。”姜彦明恭敬回道,张大人端着杯子手呆滞了下,直盯着姜彦明,姜彦明坦诚看着他,张大人轻轻‘嗯’了一声,低着头又喝了几口茶,才看着姜彦明道:“姜家案子,我听说了,你是哪一年举子?”
“至和二十一年。”
“噢?”张大人惊讶上下打量着姜彦明道:“五郎贵庚?”
“今年虚长二十二岁。”
“难得,难得,十七八岁就中了举人,极是难得!”张大人脸色一下子和缓下来,连声夸赞道,张衙内得意捅了捅姜彦明嘀咕道:“我父亲喜欢年少有才。“张大人瞪了儿子一眼,看着姜彦明和气问道:”不知五郎师从哪位?能教出五郎这样俊才,必是名儒大家。”
“小可先生,确是一代大家,姓苏,苏大学士,做过一任礼部尚书,如今致仕家。”姜彦明拱了拱手答道,张大人惊讶睁大眼睛,转头看着赖太太道:“你看看,巧成这样,我就说,这样少年才俊,必是师出名门,原来是先生弟子。”赖太太眉眼都是笑,连连点头道:“我就看着这姚五郎是个极好,这心里就想着得让你见一见,你看看,真是巧得很。”
张大人转头看着一脸茫然姜彦明解释道:“苏大学士是我座师,我是至和六年进士,那一年正是苏大学士主考,我得苏大学士指点极多,可惜这些年一直辗转外任,说起来,也有十来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,先生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