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老夫人眼睛里闪过丝亮光,停了片刻,才重抿了口粥,低低交待道:“这事再不可跟别人说起,跟五哥儿说过?”李丹若摇了下头,程老夫人‘嗯’了一声:“任谁也不要再提起,就烂你心里,若姐儿,姜家若能逃出生天,必是托了你福份。”
“太婆不能这么说,咱们家这都是飞来横祸。”李丹若低低劝解道,程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:“不说这个了,祸事来了,就来了吧,总得承受,也不怕,生死由命,富贵天,没有过不去难关。”
“太婆说极是……”李丹若低声劝着些闲话,见姚黄等人收好了碗碟,这才离了女牢回去。
李丹若刚进院门,李雨菊脸色青灰,眼睛红肿,裹着件灰扑扑麻布斗篷,从门房里直出来,扑过来抓着李丹若手,嘴唇抖了半天才说出话来:“说你没事,不见着你,我……”话没说完,李雨菊哽咽泪水涟涟,李丹若忙扶着她道:“怎么不进屋等我?这门房里又没升炭盆,咱们进去说话。”
“奶奶不肯进去,说坐这里,您一回来就能看到。”春妍跟后面解释了一句,李丹若心里酸涩难忍,又软不能触碰,紧挽着李雨菊进了上房,魏紫忙亲自端了热水过来,侍候着李雨菊净了面,李雨菊长长吸了口气,这才说出话来:“我昨晚上才听到信儿,再赶进城也来不及了,一夜也没合上眼,就是害怕,一早上赶过来,先到姜府,帖着封条,也没人,我吓坏了,后来让春妍打听了,说你和五爷归宗威远侯姚家,又赶到威远侯府,说你搬到了这里,到这儿,说你去了牢里,我不看到你,这心怎么能放得下?”
“二姐姐别哭,我没事,好好儿。”李丹若温软劝着李雨菊,李雨菊连连点着头道:“看到你就好了,姜家犯了什么事?怎么样了?往后,你?”
“只说是附逆敬亲王,可到现也没个准信儿。”李丹若简单答道,李雨菊紧抓着李丹若手低低道:“那是大罪!若姐儿,姐姐也帮不上你,你银子够不够?若要上下打点,我那儿还有些……”
“不用,银子我有,除了那些笨重家什,嫁妆都带出来了,没事,二姐姐别担心,别说你,我也帮不上忙……”
李丹若和李雨菊说了小半天话,眼看着临近中午,李丹若要赶往牢里送饭,李雨菊告辞道:“我也不耽误你,隔一天两天,我让春妍过来听个信儿,若要银子,你只管说,虽说不多,到底能撑些用处。”
“我知道,大伯父他们不,二姐姐也要保重自己,等忙过这阵,我去城外看你。”李丹若起身往外送着李雨菊,转头看着春妍交待道:“多劝劝你们奶奶,身体要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