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四月,甚至五月过半,都是属于新科士子们的光鲜热闹。
李文山更是喜上加喜,不管见了谁,都是先笑几声再说话,阮十七跟他出去一回,嫌弃一回,当然李文山根本不理会他。
五月十三四日,柏景宁就带着亲卫,押着挑出来献俘的一队蛮夷,以及几个海匪头领,赶到了京城郊外,驻扎整顿,五月十六这天,卡着钦天监看定的时辰,秦王带着兵部礼部诸人,迎出南熏门,迎到衣甲鲜亮,威风飒飒的柏景宁、柏乔,和诸亲卫,折回前引,往南熏门进去,沿着御街,马蹄声亮,往宣德门过去。
李夏和李文楠趴在离宣德门不远的一间酒楼二楼雅间窗台上,看着先迎面而来的秦王诸人,一对对的御前侍卫后面,秦王一人一马,走在最前,后面,跟着陆仪,再后,是李文山和从兵部礼部挑出来的赞礼者,众人后面,后面隔了三四个马身,柏景宁一人一马,铠甲鲜亮,走在中间,落后柏景宁一个马身的,是神情严肃,一身黑甲,满身肃杀的柏乔。
李文楠从秦王看到陆仪,再看到李文山,目光落到柏乔身上,和李夏不停的赞叹,“王爷最好看,陆将军最英气,就五哥差点,柏公子真是……太威风了,杀气腾腾,啧啧,好看!真是太好看了!”
李夏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,目光略过诸人,落在柏乔身上,目不转睛的看着他,从前古六总是说柏乔杀气重,说先皇不喜欢柏乔,大约就是因为他身上杀气太重,不过这样的杀气,这样的柏乔,真是让人喜悦心折,从前他肯定杀了很多很多的人,现在呢,他杀过多少人?肯定也不少。
她真是非常、非常的喜欢这样的少年将军啊。
要是再历练几年,这身杀气全部敛于身内,应该就能象现在的陆仪,他没有陆仪的温和,大约就象一把收于鞘中的希世名剑,静默时如磐石,睥睨之间,寒锋闪动。
李夏和李文楠雅间隔壁,郭胜、徐焕并肩站在窗前,看着缓缓经过的凯旋队伍,低声说笑着。
阮十七站在两人身后,脸色阴沉。
他没想到他在京城定了门亲,又考了中进士,更没想到柏乔这么快就回到了京城,柏景宁竟然点了枢密使,他进了京城以来,一路幸运,到这里,一脚踩进狗屎堆,这屎,几乎糊到鼻孔里了。
“老郭,我有事跟你说。”凯旋队伍已经进了宣德门,阮十七捅了捅郭胜,又和徐焕道:“你送那俩丫头回去吧,我找老郭有要紧的事。”
徐焕看了眼郭胜,痛快的答应一声,出来叫了李夏和李文楠,一起往永宁伯府回去。
阮十七扬声叫进茶博士,要了最好的茶,再让挑最贵的上一桌子茶点。
郭胜坐到椅子里,看着阮十七吩咐茶博士总之拣最贵的,高抬着两根眉毛,打量起阮十七来。
这是有事要求着他了吧。
“听阿凤说,你跟柏家关系不错?跟柏帅,还是跟他那个土匪儿子?”阮十七坐下,看着郭胜问道。
郭胜呆了一瞬,立刻明白了,“怎么?怕人家找你麻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