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延世呢?
想着江延世,李夏眉梢挑了挑,听说他最近忙得很,脾气大得很,嘿!帝国的常平仓之烂,和各地驻军那是不相上下,从前那一回,金拙言负责调兵遣将,她做现在江延世做的事,那些常平仓,差点没把她气死,嗯,他才脾气大,看样子,这会儿的常平仓,比十年后强了不少……
想的远了,李夏拽回自己的思绪,江延世会不会来?虽然怎么分析他都不应该来,没理由来,没空来,没心情来……不过,凭着直觉,她觉得他不会不来,他来了,那赵计相家那位二公子,必定跟过来,这两个人来了,舅舅和太外婆又是明州人,明州籍的几个,还有那个明州会馆里,有点儿头脸的商人,也得跟来……
李夏带着几分同情看向大伯娘,真要是这样,那天,大半个朝廷都要来的。水火不容,差一点点就要撕破脸的太子党、苏党和说不上来什么党、但时时要跟那两家针锋相对的秦王一系的中坚,只怕要一个不落,大伯娘真是不容易。
李冬听的专心致志,她这个伯府小娘子,长在太原府市井间,在横山县时,几天吃一回肉,还要精心算计,直到高邮县,桌子上的肉菜,她才敢想吃几块,就吃几块,她见过的最大的世面,就是那年在杭州城看烟火,住过的最富贵奢华的地方,就是现在的荟芳院……
五哥这场婚礼的种种安排,她听的耳不瑕接看的眼花缭乱,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了,只努尽全力,跟上大伯娘和几位总管事嬷嬷的话,先听懂了再说。
李文楠双手托着腮,兴致勃勃的听着阿娘和管事嬷嬷们的话,时不时插一句,她的思路总是跟别人不一样,见管事嬷嬷指着处假山说旁边可以围起来做净房,咯咯笑起来,“那个假山,站在这边说话,很小声的说,那边听的可清楚了,不信你问阿夏,做净房,一片哗哗声。”
严夫人噗一声,刚托起的一杯茶歪的洒了一手,迎着李文楠心虚讨好的笑,咳了两声,“这是楠姐儿有心了,当家理事就是要这样,这里算了,其它几个地方,你们几个要一处处挨个看过,不能闻到味儿,不能听到声音,还有什么,你们再细想想。”
李文楠得了阿娘夸奖,得意的下巴抬了好半天。
郭二太太一头冲进来时,李文楠抬起的下巴还没舍得落下去。
“哟!大嫂忙着呢。”郭二太太在离门两三步站住,抽出帕子猛甩了两下,这才不紧不慢的接着往前,先伸头看了眼铺在长案上的那张永宁伯府总图,哼了一声,“唉哟,怎么着,老五娶个媳妇,咱们这府上得从里到外翻个遍儿了?离五月可没几天了,这么翻腾,还来得及么!”
“你找我有事?”严夫人一句多话都懒得说,直截了当的问道。
郭二太太似是而非的象是嗯又象是哼了一声,斜着眼从李夏看到李冬,目光落在紧张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李冬身上,又是猛一甩帕子,“大嫂可真是,这不知道的,还以为老五是你生的呢!”
严夫人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到长案上,沉脸看着郭二太太,郭二太太顿时气势下滑,“我是说,大嫂这个当家人,就是公道得很,但凡沾个庶字的,大嫂就得照嫡出的加厚好几倍的待着,大嫂这贤惠,可是真真切切的很呢。”
李夏往旁边半步,在长案旁的圆凳上坐下,胳膊肘撑在长案上,托着腮,兴致盎然的看着郭二太太,这是来找事儿的,这样无知无畏的傻货,要是再不能痛下杀手,实在让人头痛得很。
李文楠看看她阿娘,再看看郭二太太,现看看她阿娘,掂着脚步,挪到李夏旁边,转身看了看,拖了只圆凳过来,紧挨李夏坐下,和李夏一样,托腮看着郭二太太和她阿娘。
“我这儿正忙着呢,你要是没什么事儿,就先回去吧。”严夫人根本不接郭二太太的话茬。
“大嫂可真是……这尽心尽力的,我找大嫂有事儿。”当着李夏等人的面,还有旁边垂手侍立的几个总管事婆子,郭二太太觉得严夫人这是故意让她没脸。
“有事说吧。”看着蔓青换了茶,严夫人端起杯子,垂眼抿茶。
“大嫂,你这个当家人,我们小二房不敢求大嫂一碗水端平,可大嫂你至少差不多吧,好歹给我们小二房一个碗底儿吧,你看看,楠姐儿就不说了,这是你自己生的,连这两个,大嫂都能带在身边掏心掏肺的教,我们小二房生的也有姑娘,怎么没见大嫂想着一星半点儿呢?”
郭二太太一肚皮的邪气无处发泄。
“谁去请的八姐儿?怎么说的?”严夫人看着蔓青问道。
“是明安媳妇,说是二太太说了,八娘子要侍候父母,还要学针线,不得空儿。”蔓青立刻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