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黄家家主之印,”黄净节满脸苦涩:“我到大同府时,老太爷已经不行了,用参汤强调一口气等着我,就为了把这半方印章交给我,这是老太爷最后一份家主令。”黄净节声音哽咽,将一方白绫摊在五皇子面前:“老太爷死后,由我和共掌黄家。”
“让你成服后立刻启程返京主持黄家各处生意,却让黄净明坟前结庐守孝三年,出什么事了?”五皇子飞快的扫了遍白绫,愕然问道,黄净节声音极低落道:“五爷要了车马行,谁知道替东阳郡王府孙老夫人掌总打理嫁妆铺子的伍大掌柜寻到,要高价收买黄家在各家镖局的投的所有份子,贪伍大掌柜给的高价,又想着车马行让出去了,就将所有份子高价出给了伍大掌柜。”
五皇子坐在笔直,面青如铁,好一会儿才‘哈’的冷笑出声:“贪图高价?是老太爷让你这么说的?当我还是六七岁的小孩子?黄净明眼高于顶,会贪这点银子?”黄净节垂着眼皮,默然没接话,五皇子重重拍在白绫上问道:“伍掌柜在哪儿寻到黄净明的?京城还是大同府?”
“大同府。”
“老太爷不知道?”
“老太爷病重,黄净明偷偷出让后老太爷才知道。”
五皇子伸手掂起那半块田黄石印章,在手指间转了几圈,看着黄净节讥笑道:“这话你信不信?黄家的规矩我知道的不多,恰好知道一条,出尽各家镖局份子这样的大事,可少不了这块家主印章,别告诉我黄净明趁老太爷病重偷出了印章。”黄净节垂着头默然不语,五皇子深吸了口气,将那半块田黄石印章重重拍在桌子上:“老太爷真是厉害,连自己的死都算计好,都用上!”
黄净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眼泪竟夺眶而出,五皇子看着他,重重叹了口气:“你心里也明明白白,这不是黄净明的主意,黄净明若有这份心眼,老太爷也不犯着再借重你,这是老太爷的打算,打的是左右逢源的主意,我要车马行的事,黄家若不说,孙老夫人怎么会知道?”五皇子突然顿住话,呆呆的看着窗外冷清的湖面,好一会儿才梦呓般缓声道:“黄老太爷早就认识孙老夫人,比我早,也比你早。”黄净节轻轻打了个寒噤。
五皇子突然站起来走到窗前,重重捶着窗台道:“能将黄家从一富户带到北地数一数二,老太爷哪是平常人,这才是老太爷的算计,好算计!”黄净节坐在桌前,仿佛没听到五皇子的话,出神的看着湖面,满脸哀伤。
“你有什么打算?”没多大会儿,五皇子神情已平,转身坐回桌前,看着黄净节直问道,黄净节这才恍过神,直看着五皇子道:“你别想太多,要在坟前守孝三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