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管事上了车,拘谨的跪坐在一角,哈了哈腰道:“国公爷,您肯定也看出来了,这戏,是替千春坊出的玉堂春酒造势的。”温国公摇的正欢的折扇一下子停住了,他只顾盯着姚纤纤想好事了,倒没怎么在意这杂剧演的是什么,不过戴管事这么一说,他影影绰绰记的确实说的是酒,纤纤儿酿的那酒,不就是玉堂春!
“对对对!爷就说你办事用心,接着说!”温国公反应过来,‘哗’的收了折扇,点着戴管事夸奖道,戴管事哈着腰接着道:“看这样子是花了大心思,下了大本钱,老祖宗吩咐过,这竞酒的事,得帮就帮一把,国公爷您看,咱们要不要再接着花银子帮一把?”
“帮!当然得帮!”一提到银子,温国公的脑子立时活络非常,从过了年这运道就好的不能再好,正愁着没银子用,这机会就来了!
“爷早就知道这戏它跟竞酒的事关着,要不爷能花银子这么替她撑场子?这帮没有帮一半的理儿,再说,眼看着就是咱们的酒坊了,咱这是帮自己,赶紧回去,这事得跟老祖宗说说,再支点银子出来,不去樊楼了,赶紧回去跟老祖宗说一声去!”
玉堂春从隔天起就挪到了桑家瓦子最大的象棚演出,价钱也从十两一个人降下一半多,象棚容的人多,这坐位就分了等,头等坐五两银子一个人,末等坐只要一百个大钱,价钱一出来,头五天的位子不分头等末等,也就半天功夫就订了个干净。
袁秀才将鼓鼓囊囊一包银票子推到王掌柜面前,轻松的掸了掸衣襟道:“总算不负所托,照这么再演上二十天,你们东主的银子就能挣回来,往后可就都是净挣的了!”王掌柜将银票子包往袁秀才面前推了推笑道:“正要跟先生说这个事,先生也知道,这出杂剧,我们东主所求不在这银子上,我们东主只要这戏能演红,这银子,我们东主说了,请先生作主分给大家。”
“这可不是小数目!”袁秀才眼睛瞪的溜圆、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掌柜,王掌柜笑着没说话,只把包袱又往袁秀才处推了推。袁秀才慢慢伸手按在包袱上,浑身僵硬的呆了半晌,突然重重的在包袱上拍了下道:“贵东主令人敬佩,是我小气了,那好,我也不客气,这出戏,本子占三成功,两个主角儿占五成功,这银子,我拿三成,纤纤和二郎一人二成五,其余两成散给大家!”
“先生分的极公道!”王掌柜笑着奉承了一句,袁秀才迟疑了下,转头看着王掌柜道:“有件事还望王掌柜成全。”
“先生请讲。”
“这两成五的银子不是小数目,二郎还好,他早替自己赎了身,分到手的银子就是自己的,可纤纤的身契还在别人手里,唉,这一场戏下来,她想赎身就更难了……说偏了说偏了,这银子我想悄悄的给纤纤,让她留着傍身,若是这样,这分银子的事就不能说出去。”
“这事只有你知我知,还有我们东主知道,先生尽管放心,老王不是多嘴的人。”王掌柜干脆的应承道,这话袁秀才不说,他也要说,东家交待过,这银子一定要偷偷送到姚纤纤和周二郎手里,袁秀才既先说了,倒省了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