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掌柜瞪着赵掌柜,刚要开口帮王掌柜几句,李恬抬手制止道:“既然赵掌柜有如此把握,这是好事,眼看着离点检所开煮竞酒也没多长时候了,赵掌柜好好看着酿好今年这竞标酒,我的意思,今年咱们要争一争这竞酒会上的头一块牌子。”
孙掌柜怔神的看着李恬,这一句跳跃的太快,其它几位掌柜也愕然而困惑的看着李恬,怎么突然要竞这头牌酒了?王掌柜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皮喝茶,赵掌柜楞了楞,眼里闪过阵喜色,忙笑应道:“东家这想法不还是和小的想法一样?东家真是聪明人。”
李恬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,又议了几件旁的事,遣散了众人,却留了一句赵掌柜道:“赵掌柜请留步,还有句话和赵掌柜商量。”
赵掌柜只好留住步子,脸上带笑,也不落坐,背着手站在屋子中间,居高临下的瞄着李恬,李恬慢慢抿着茶,看着众人出了屋,这才放下杯子,微微仰头上下打量着赵掌柜,带着丝笑意道:“听说做掌柜这一行当,最重信誉二字,宾主不合乃是常情,可若吃里扒外行叛主之事,哪怕只做过一回,这名声也算彻底坏了,可是这样?”
“东家这话我听不懂!”赵掌柜身子一下子挺的僵直,目光凶狠的盯着李恬,强硬非常的回道,李恬嘴角挑出丝讥笑,怜悯的斜着赵掌柜,带着丝懒洋洋的怜惜之意道:“有句话,一失足成千古恨,再回首就只有枯骨一具了。人哪,关键时候那几步,可千万不能走错了。”
说着,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,曹四媳妇忙上前举起帷帽帮她戴上,李恬抖了抖垂到脚面的黑色绡纱,冷冷吩咐道:“好好酿几坛好酒出来,别误了我争这竞酒会的头名!”
说着,不等赵掌柜答话,径直从他身边擦身而出走了。
赵掌柜脸上青红不定,呆站了好大一会儿,才重重呼了口气,往地上‘呸’了一口,大步从前门出了荣安堂,站在街上踌躇了片刻,径直往离温国公府不远的一处酒店过去。
王掌柜将李恬送出角门,眼看着李恬要上车,忍不住说道:“东家,有句话……”李恬忙转身回来,看着王掌柜等他往下说,王掌柜低声道:“东家,赵掌柜的事,看着您心里有数了,您说要争这竞酒第一,是不是打算着拿下了第一,点检所怎么着也得给几份曲引?”
李恬迟疑了片刻,点了下头,王掌柜苦笑道:“东家,到竞酒那天,这曲引早就发完了,哪里还有用?您?”
“会有用,您放心。”李恬声音低却肯定的说道,王掌柜点了点头,不再多话,看着李恬的车子走远了,才长长叹了口气,背着手进了院子,一个女孩儿家有这么大一份家业,这哪是什么福气,这是累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