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楼后院雅间里,李恬捏着文书,来来回回看了两三遍,转头看着孙六问道:“常黑皮那边怎么样?”
“那泼汉子吓傻了,睡一觉就成荣安堂东家了,他刚一到家,戴管事就寻过去了,我就躲在他家屋后头听着,那戴管事也是横惯了,丢下五十两银子就想把铺子拿走,常黑皮当场就跟戴管事翻了脸,兄弟几个连打带推把戴管事轰了出去,不过这事胳膊扭不过大腿,不过一盅茶的功夫,戴管事就带人堵了常黑皮家门,扭着常黑皮按下手印,把常家兄弟痛打了一顿。”孙六说的极详细。
李恬带着冷笑晃了晃判词吩咐道:“这判词我已经让人抄了几十份,让王掌柜和孙二掌柜挨个送到跟荣安堂有往来的各家铺子、钱号去了,铺子门口也用大字抄好帖了几份,程掌柜,把这案子连这判词往那些小官小吏中间传。”
“是!”程掌柜隐隐猜出了几分李恬的打算,惊讶中带着不敢置信,急忙答应,李恬转头看着孙六吩咐道:“你的差使,第一,安抚好常黑皮,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处,第二,往外散话,就说常黑皮得了铺子发了大财,把这发财的经过说详细了,铺子被温国公府夺了的事就不用提了,第三,物色些常黑皮这样的人,越多越好。”
“是!”孙六干脆应诺,程掌柜迟疑了片刻,看着李恬低声道:“东家,听说季府尹是东阳郡王府门下,是四皇子的人。”
“我知道,”李恬看着程掌柜,绽放出一丝灿烂的笑容,她果然没挑错人,程掌柜已经推出她的用意了:“他是给温国公府当枪使折了的,关咱们什么事。”
徐夫人在南宁郡王府二门里下了车,急匆匆往正院赶去。
蒋郡王妃站在上房门内迎了她进来,徐夫人刚跨过门槛,就看着蒋郡王妃急道:“你听说没有?荣安堂被人家赖走了!”
“我听说了,你别急,先进来说话。”蒋郡王妃急挥手屏退众人,将徐夫人让到炕上坐了,亲自倒了杯水递给她道:“我当什么大事呢,你看你急的。”
“这还不是大事?恬姐儿的铺子被人生抢了!我让人打听了,说是个姓常的无赖闹的事,已经倒手把铺子转给温国公府上了,这温国公府上怎么能接这样的铺子?谁不知道荣安堂是林老夫人的陪嫁铺子,是恬姐儿的东西,大长公主跟老夫人那样好,这怎么能接下这铺子?!”徐夫人又气又急。
“你先平一平气,听我说。”蒋郡王妃叹了口气,拍了拍徐夫人道:“你呀,也太实在了,温国公府上不是接下这铺子,是抢下了这铺子,这你还没看明白?”
徐夫人一时呆住了,好一会儿才恨恨的‘唉’了一声:“是我糊涂了,可不是,一个无赖哪有这本事,这温国公府连脸也不要了?她怎么下得去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