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刑的地方并不远,百姓围过去看,婉言走得很慢,远远落在后头,她听到行刑官的问话,也见到了那刺目的刀刃的反光。
刀起刀落,婉言艰难扯出一个笑容来,这边干净了吧……
婉言回了常府,楚维琳没有问她一句话,这等事情,还是要让婉言一个人去想明白,旁人出什么主意都是不合实际的。
第二日启程,常府关上了厚厚的红漆木门,只留了几个下人看守,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。
回旧都替老祖宗守灵,这个理由当真是再直白再好不过了的。
这一路去,因着人多,女眷们也不少,速度总归是慢一些。
路程中,时不时的,过往的商客带来了一些京里的消息。
三皇子没有求到名医,英年早逝,柳贵妃的小皇子还没有醒来,因而这天下求医的皇榜也没有撤下,兴许有能人可以让小皇子醒过来。
五皇子妃的娘家出了些状况,五皇子想替妻子解决,便是亏些也不妨,只要能平稳度过去便好,可偏偏不晓得怎么让有心人知道了,圣上听闻,大怒,连朱皇后都跟着受了几句训斥。
而在江南有些时日的四皇子在知道皇贵妃死后,从江南起身,赶回宫中。
现在的京城里,不好说是波涛汹涌,但其中的暗潮绝不会少,几个皇子和他们的幕僚忙着倾轧,算计。
皇家无亲情,这句话真的是没有错的。
商客们的消息有限,多也是从别处听来的,常郁昀和楚维琳不敢尽信,只知道往后这些日子,京城里不会太平了。
曾经以为,这皇位之争,常家要被牵连在里头,他们夫妻这些年甚至不停烦恼,在这个时候,要如何做才能保住常家,可真正到了这一刻,他们突然醒悟,那些争斗,与他们无关了。
神仙打架,常人无能为力,也就是随波逐流罢了。
这样的认知让人无奈,却也是不得不接受现状。
常郁昀轻轻理了理楚维琳的额发,道:“如此看来,老祖宗是睿智的,让我们避去旧都,比什么都有用。”
楚维琳低低应了一声,她还记得,老祖宗曾经说过,想让常家再拼一个从龙之功,可现在远远避开了,要赚这功绩就不容易了。
老祖宗不希望常府平庸下去,却也舍不得急功近利。
“我还有旁的担忧,”楚维琳靠着常郁昀,道,“我和五叔母前几日回楚家去看过祖母,祖母的身子骨是真的不行了的,如今是过一日算一日,大夫说,大抵就是这半个月了。到时候咱们刚刚到旧都,连回来上柱香怕也是不成了的。”
“祖母会谅解的。”常郁昀安慰道。
京城去旧都,行舟最方便。
到渡口换了船,一行人南下,在四月上旬回到了旧都。
在小辈们眼中陌生的旧都,却是常恒翰兄弟们出生长大的地方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