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儿也是没有处置好,老太太年纪大了,听岔了也不奇怪,若是顺着她的话说,答应她仔细去查一查,后头的事儿也就没有了。偏偏……
还是老太太自己说的,她说总觉得和夏姨娘脱不了干系。这也是她老人家的心病了,夏姨娘当日失踪,老太太憋着一口气呢,说实在说,这京城说大是大,说小其实也很小,以老太太的能耐,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寻不到夏姨娘的落脚处?不过是给五叔五弟妹一份体面,那毕竟是他的姨娘。
五叔是个耿直的,竟然直接答了一句,说是,说是夏姨娘半年前就已经没了,人都送上山去了。
这下好,捅了蚂蜂窝了。
夏姨娘若还在,岂能回颐顺堂来装神弄鬼?也就是夏姨娘不在了,这才让老太太忧心忡忡起来。
老太太总觉得夏姨娘回来了东跨院,大抵是因着惊吓,就一病不起了。”
楚维琳听得目瞪口呆,她没有想到,这竟然是和夏姨娘有关,而夏姨娘已经死了。
陈年旧事,对也好错也好,当事人心中都是一清二楚的,章老太太在满娘的事情上是吃了暗亏的,在知道真相之后,对夏姨娘使的那些手段,要楚维琳来说,已经是温柔的了,而夏姨娘逃出府去,又是另一个大错。
章老太太不该有心虚的地方,她会觉得不舒坦甚至是害怕,仅仅也就是因为信佛之人敬畏鬼神罢了。
楚伦煜还没有散衙,何氏便让楚维琇陪着楚维琳去了一趟长房。
璋荣院里的丫鬟又换了不少,楚维琳一眼看去,甚是陌生。
闻老太太久卧病床,可楚维琳觉得,她看起来比章老太太还是精神了些的。
“你这孩子,说回来就回来了,都叫人没一点儿准备。”闻老太太和蔼,握着楚维琳的手,仔细端详了一番,“虽是有些疲惫,但看起来底子不过,看在在金州过得也算平顺。好,夫妻平顺便好,我们做长辈的也就安心了。”
楚维琳笑着点了点头。
闻老太太拍了拍楚维琳的手:“你祖母今日如何?我本想去瞧瞧她,可我这些年也经不起折腾了,日日卧床,我都要不晓得这脚踏实地的走路是个什么滋味了。本以为啊,我这么个身子骨,我定会走在她前头,但现在……大夫说,我还有个几年,可你祖母她……哎,世事难料!”
看待生死,年纪大的人有年纪大的人的想法,绝不是楚维琳轻描淡写几句就能够宽慰的,她也就不说那些虚的。
闻老太太也明白这个话题未免沉重了些,干脆不提了,唤了流玉进来。
流玉一见闻老太太,眼眶就有些红了。
闻老太太弯了唇角:“你这孩子,怎么动不动就要哭起来了?快过来让老婆子瞧一瞧。”
流玉顺从地在床边跪下。
闻老太太看着流玉,目光慈爱:“你如今这样,我是放心的,跟着维琳,你不会吃苦,婚姻大事,我也替你定下了,等着那边兑现了承诺,你便嫁过去吧。”
胡严还未中秀才。
县试、府试倒是有惊无险的过了,到了院试时,却没有过。
这一点,楚维琳倒不觉得意外。
胡严虽在念书上有些天分,但毕竟是庄子上出身,没有和其他要走科举路子的读书人一样系统完整地学习过,况且,即便是个秀才,也不是人人得中,多少读书人数年数十年都迈不过这个坎。
放榜的时候,胡严有些失落了,可他是个通透人,这些道理又怎么会不懂?很快便静下心来,重新投入到念书上头。
楚伦煜爱才,又因着闻老太太的这层关系,也会帮胡严看一看文章指点一番,这一年多,胡严的进步显著,考取秀才,应当是不成问题了的。
流玉一直知道这些,也明白这是闻老太太的心愿,她颔首道:“您放心,奴婢记得您的话。”
从璋荣院里出来,楚维琳便去寻叶语姝。
叶语姝的女儿比琰哥儿小七日,眉眼像极了母亲,见了楚维琳,咧嘴就笑。
楚维琳忙着逗她,叶语姝却是抱着琰哥儿和霖哥儿亲近,有孩子们在场,气氛热络不少。
许久未见,自是有说不完的话,可惜天色渐渐暗下来了,再是不舍也只能作罢。
楚维琳本想见了楚伦煜再走,哪知楚伦煜今日有应酬,也就只好离开了楚家,往常府大宅去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