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听很多人说过,京城里长大的官宦子弟很多都是眼高于顶的,因着出身不凡,即便同是官夫人,也多有比较和嫌弃。
她和宋大人的出身都很一般,没有深厚的家底可依,宋大人能做到知府的位置,在很多人眼中已经是顶了天了,可也许就是命中官运亨通,宋大人又能升官了,可他们夫妻心中都明白。与那些生来就不普通的世家子弟来说,他们是不一样的。
而今日和楚维琳的这一番交谈,她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轻视,而且,对方言语之中很是尊敬,这叫宋夫人有些意外,她连忙道:“指点不敢当。若有帮得上的地方。五奶奶只管与我开口。”
相谈甚欢,宋夫人转头吩咐柳荷,道:“去和老爷说一声。请他写一封书信,让五奶奶带给朱主簿。”
柳荷应声去了,宋夫人又与楚维琳解释道:“朱主簿与我们老爷相交多年,这次还是留在了渝州。五奶奶可以拿着书信去寻他,方便弄明白这案子。”
楚维琳道了谢。
没过多久。柳荷便带着书信回来了。
楚维琳让宝槿收好,又再次道了谢。
流玉来传话,说是客船已经准备好了,随时可以登船。楚维琳便起身与宋夫人道别。
宋夫人与宋姑娘一道,送了楚维琳出去。
楚维琳笑着道:“我们爷去金州任职,等宋大人回京述职、定下新的任处之后。还请夫人写信与我。”
宋夫人满口答应。
楚维琳出了围幔,外头日头更低了。天色渐暗,水面上的船舶亮起了灯笼,倒映在水中,格外璀璨。
常郁昀站在不远处,笑着冲她招了招手。
楚维琳一怔,这笑容比那灯光还要好看,叫她不由心跳漏了一拍,只觉得脸颊一下子烧红了起来。
流玉催了一声,楚维琳这才上前去。
等她走到近前,常郁昀柔声问她:“宋夫人如何?”
“我很喜欢宋夫人呢,我们聊得很好,”楚维琳笑着答道,又问,“你和宋大人说了些什么?”
“我向宋大人请教了些为官之道,很有启发。”常郁昀答道。
常郁晓和常郁明见一切妥当了,便走过来道:“该启程了,夜里行舟不便,趁着还有些光亮,出了渡口,顺水行一段吧。我们也要准备回京去了。”
常郁昀应了,牵了楚维琳的手往水边去。
楚维琳想起宝槿收着的信,赶忙道:“三伯、四伯,这儿说话不方便,还请上船来,有一样东西,我要给你们看看。”
常郁晓和常郁明都有些不解,常郁昀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,但看楚维琳这般谨慎,知道她定是有道理的,便道:“那就请三哥、四哥登船一趟吧。”
一行人登了船。
丫鬟婆子们自有一堆事体要忙碌,楚维琳寻了一间空着的船舱,请了他们坐下,从袖中取出了那支簪子。
“三伯认得吗?”楚维琳把簪子放到桌上,“这是宋夫人交给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