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三太太放了话了,大赵氏想起上回常恒熙当着她的面要撞柱子的样子也是心有余悸,可到底是多疑性格,这次不好一群人上门去,便请了楚伦歆。
楚伦歆去瞧了一回,回来哪里会有什么好话,只说常恒熙心如死灰,头上伤口叫人心惊胆颤,又大骂叶家不厚道,哭着要去寻老祖宗,叫大赵氏又是劝又是拦的。
再是拦着,老祖宗还是见了楚伦歆。
楚伦歆一面哭一面说,她和常恒熙素来亲厚,这幅伤心至极的样子叫老祖宗见了都信了七七八八。
要不是碍着常郁晖的事情,以老祖宗的性子,若常恒熙叫叶家这般欺负,早就咽不下这口气了,可这会儿她不得不忍,她晓得叶家想要的是什么,现在出手,她讨不到半点便宜。
至于常恒熙,叶家应当不会由着她要死要活,好歹要留一条命。
叶家这么爱惜羽毛的人家,怎么会闹出逼死了儿媳妇的丑事呢。
老祖宗打着她的算盘,面上却是气得直哆嗦,重重喘了几口气之后就有些迷糊,段嬷嬷顾不上规矩不规矩,冲过去就掐了人中。
老祖宗这里的情况,大赵氏自然会叫叶家知道,不然这戏在自家唱了半天,人家一眼没瞧见,再多的心思也没用。
这来回较劲,竟然磨了半个月。
叶家那里不肯再拖,最后一次来时,可不像前几回一样暗示些什么,言辞之中已经狠绝起来了。
大赵氏还要拖,她清楚,常郁晖快出来了。
二月二,龙抬头,原本是个好日子,楚维琳却不太痛快。
常郁晖就是在这一日回到家里的,府外摆了火盆,楚维琳不以为然,要驱妖魔鬼怪,常郁晖本身就是。
常恒翰还停职在家,晓得风声紧,只摆了简单的家宴。
楚维琳丝毫不待见常郁晖,这几日她小日子,干脆以此寻了借口没有过去。
常郁昀倒是去了,回来后见楚维琳半句不问,他也没有说,只是夜深人静时提了一句:“在松龄院里跪了两个时辰,我估摸着明日就直接去叶家跪了。”
楚维琳撇了撇嘴,这倒是意料之中的。
常郁晖要去叶家,常恒翰都要过去摆姿态,叶家二老爷那儿,不就是想着彼此留个台阶,只要常郁晖悔悟,这事就略过了吗?
好在,叶老太爷不会是个糊涂人。
翌日,常郁晖是要去叶家负荆请罪的,可叶家不是省油的,真叫人在府里跪上半天,自家还能说出什么硬气话来?干脆不放人进门。
只是,叶家那儿还是低估了老祖宗的决心。
这一日,宝莲不当值,便领了对牌出府去看望秦妈妈,才走到半途,就听见些消息,上元时犯了事的常家六郎跪在了叶家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