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莲想了想,提了一样:“瑞喜班的事情。姑娘晓得这个戏班子的吧?”
楚维琳点了点头。
瑞喜班是这些年京城了里有名的戏班子了,好几次入宫里唱过戏,去年春节里宫里给常府赐戏,来的就是瑞喜班,楚维琳当时也听了的。楚维琳不懂戏,也就是随意一听,直到后来听杜家几个姐妹说了,才晓得瑞喜班的那位红角儿苏子毓厉害得紧,连娘娘们都捧他。
“七月里唱大戏的也不少,瑞喜班连轴转,那个苏公子就有些扛不住了,嗓子哑了些,”宝莲一面说,一面拿手指了指咽喉,“可各府里请他们去唱戏,又不能推拒了。那日正巧是城东那姓陈的大户请街坊们听戏,就在东街口搭了戏台,好多人得了信去看呢。班主和陈家说了苏公子唱不出声来,由另一个唱旦角儿来顶上。陈家说什么也不同意,硬要逼着苏公子唱,到最后还是正巧经过的常家六爷添了些彩头,掏了银子,说不要苏公子唱了,换另一个登台叫他听一听……”
楚维琳听到这儿眉头紧紧皱了,突然问了一句:“登台的是不是姓兰?”
宝莲眼睛一亮,忙不迭点头:“姑娘晓得这事儿?就是那位兰公子,听说唱得还不赖,得了常家六爷大赏呢。”
面上没有表露,心里却忍不住冷笑。
她不晓得陈家摆戏台的事情,但她晓得常郁晖和那个姓兰的戏子之间根本就是不清不楚的。
前世,是在叶语姝死后,常恒熙才发现了常郁晖的那些恶性,虐打发妻、在外养娼妓,甚至是男女不忌养了戏子小倌,兰公子便是其中一位。
上一回,楚维琳就猜测过两人是在去年春节圣上赐戏时就认识了,现在看来,到了这个夏天,常郁晖也正在捧着兰公子。
若是现在就让叶家人发现了常郁晖的这些行事,兴许真的能救叶语姝于水火了。
可楚维琳偏偏就是一个内宅待嫁的姑娘家,有心,但实在是无力。
又提了些府外的事情,眼看着时候不早了,宝莲便起身告辞。
楚维琳让宝槿准备了些糕点带上,道:“你晓得我的,奶娘爱吃的东西我都忘了,嫂子孕中口味多变,我也拿捏不准,便让宝槿甜的咸的都备了些。”
宝莲接过那漆黑雕了梅兰竹菊的食盒,应道:“奴婢替娘和嫂嫂谢过姑娘了。”
等宝槿送了宝莲出去,楚维琳也让流玉扶着她回了屋里。
“我估摸着,等嫂嫂出了月子,要是奶娘身子还安稳,宝莲会再来提一次。”楚维琳接过茶盏,抿了一口,轻声道。
流玉笑着道:“宝莲总归是姑娘的丫鬟,若外头的事情妥当了,想回来也是常理。”
道理是这个道理,但楚维琳总是有些疙瘩:“我也不担心别的,就盼着她在外头住了几个月,人没有那么浮躁了,要是奶娘能多多劝她几句,她能听进去,也是一个得力的。”
关于宝莲的事情,流玉不好说太多,只顺着宽慰了几句。
过了两日,桂花糕做得了,自是要各房各院送去,只章老太太那儿,是万万送不得这些的,楚维琳便让满娘另准备了糕点,亲自送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