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老祖宗起身要谢。那御医却不敢受她这一礼。
大赵氏见御医要去写方子,试探着问了一句:“溢哥儿是什么病症?不是风寒吗?”
御医闻言,剑眉微皱,抿了抿唇,吐出了一句“不是”,别的没有细说。
大赵氏也不是个傻的,当即知道其中有些问题,便转身去看老祖宗,老祖宗闭着眼睛一副不想多问的样子。
楚维琳亦瞧得明白,老祖宗不是不想问,是不想当着大赵氏、卢氏、徐氏这三婆媳问,她睨了一眼西洋钟,惊道:“呀,都这个时辰了,老祖宗,我去看看姑母用了药没有,不然就要和晚饭撞一块了。”
一说时间,老祖宗也抬眸扫了西洋钟一眼,点头道:“衡瀚他们也该下衙回来了。”
大赵氏闻言,依着老祖宗的心思道:“那媳妇先回去。”
大赵氏领着两个儿媳出去了,楚维琳后脚跟着也走了,关氏在暖阁里照顾孩子,老祖宗独自静静坐了一会儿,等御医送上了方子,她一味一味细细辩着。
和治疗风寒之症的药相背而驰,若如御医所诊,那之前温大夫写的方子,根本就是催命之药了。
老祖宗的唇角紧紧抿着,等着御医给个说法。
“小公子的脉象的确和风寒十分相像,府上大夫会诊错也不意外,便是御医院之中,识得这种毒的人也寥寥无几。”
老祖宗的眸子倏然一紧,她听到了什么?毒!
御医接着又道:“照风寒的病症下药,只会加快毒物侵蚀,幼童不比大人,发作得会更快,不出三五日,回天乏术,可事后人人都看不出异样,只当是寒邪入体病重不治。在下刚才以针灸引了部分毒素出来,照这方子吃药排毒,十天左右,应当就无碍了。”
“会不会留下些后症?”老祖宗忧心,照御医的说法,毒物侵蚀,对身子总归是有损伤的。
御医实话实说,道:“经络多少会有些损伤,习武是万万不能的,平日里略活动强身,以温补食材养身,长大成人是不成问题的。”
老祖宗这才把悬着的心落下。
常家不是将门,也无需孩子习武,又不缺药材金银,便是一个日日靠老参吊命的药罐子都养得活,何况是些食材。
常老祖宗又问:“还请大人告知,溢哥儿中的是什么毒?”
御医面露为难之色,犹豫了片刻,想着面前常老祖宗也是宗亲出身,伸出了手,先指了指天,再比了一个三。
常老祖宗看得清楚明白,不由愕然,强压着心思缓了缓,又问:“敢问大人师承?”
“在下的师傅姓唐。”
“难怪了……”常老祖宗长长叹了一口气,没有再问其他,只是道,“那溢哥儿就交托给大人了。”
楚维琳在陪着楚伦歆说话,其实也只是她说,楚伦歆听着罢了。
说到了常郁昀请了御医,御医又说常恭溢有救,楚伦歆的面上才有了些许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