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最重要的是,这一场大火,他问心有愧。
他要当黄雀,他故意来迟了,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救火。
只要有人抓到了这根尾巴,弑父杀弟的罪名一样可以盖到他的脑袋上。
当然,没有实证,同样可以编排,传些似是而非的故事,在这个朝野动荡之时,让他的新君之路走得坎坷无比。
没有遗诏、只有宫变,孙祈想要名正言顺地登基已经是不可能了,既如此,便是挨骂也要尽快爬上去。
等他成了新帝,再有人拿这一夜的宫变说事,难道世人还能让人把他从龙椅上拉下来吗?
只剩最后一层窗户纸了,孙祈绝不愿意功亏一篑。
尽快、尽快……
孙祈暗暗念叨,深吸了一口气,道:“大人们说得有理,我也想扶灵回京,只是这灵……”
烧成这样了,天知道谁是谁啊!
——
蒋慕渊赶到行宫时,废墟已经清理了大半了。
他看着坍塌的寝宫,沉默许久。
刘尚书寻来,对蒋慕渊长长叹息一声。
蒋慕渊问:“大殿下决定何时启程?”
刘尚书听蒋慕渊因日夜兼程而疲惫得沙哑的声音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我正要去见‘圣上’,小公爷是与我一道,还是先回去歇歇?”
蒋慕渊微微一怔,是了,顺德帝驾崩,即位的孙祈该被称呼为“圣上”。
“我在这儿也无处能去,”蒋慕渊道,“我随大人一道去吧。”
刘尚书颔首。
堂堂宁小公爷,正儿八经的皇亲,想歇息岂会没有干净的宫室,不过是他闲不下来罢了。
这个当口,上上下下一堆事情,也不敢闲下来。
一面走,刘尚书一面轻声与蒋慕渊道:“圣上应了回京,却没有定日程,之前是在等仵作查验,上午出结果了。”
两人入孙祈书房。
孙祈扶额靠在椅子上,一副精疲力尽模样,待两人进来,才赶紧起身:“阿渊一路辛苦了。”
“那夜状况……”蒋慕渊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