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多年对郡主不闻不问的,我还当她真铁石心肠了,临事儿了还不是放不下!”
“早知如此,前些年待郡主好些,母女之间何至于那般生分。”
“我们族里也不是没有寡居的,都没有她这样不管孩子的……你们说,男人没了,孩子总是个依托吧……”
她们自顾自说着,突然瞥见寿安和顾云锦身影,脸上不由讪讪。
寿安听见了几个词,想替方氏解释几句,话到了嘴边,还是都咽下去了。
母亲吧,从不想有人能理解她,也不稀罕有人喜欢她,甚至不希望唯一的女儿喜欢她。
她不在乎被人说冷情,也不在乎被人说男人死了就活不下去,她在乎的只有女儿的一生随顺。
寿安入了灵堂,在垫子上跪下,抬头看着新刻好的牌位。
蒋慕蕊跪在边上,见寿安来了,挪了过来,小声道:“我昨儿是不是不该那么说她……”
她在今天出事之前,真的不明白方氏,只觉得她软弱又心狠,哪怕摔下山的消息传回来,她都以为是真的失足,刚刚跪在这儿,听婶娘们嘀嘀咕咕说了不少,才恍然大悟。
寿安握了握蒋慕蕊的手,道:“她应该会很喜欢你。”
答非所问,叫蒋慕蕊愣住了。
寿安解释道:“所有真心实意为我好的人,她一定都很喜欢。”
所以,在半年前,寿安才会看到难得露了些些笑容的方氏。
方氏的笑容是给祐哥儿的。
现在有国公爷和蒋慕渊,将来有祐哥儿,宁国公府能强盛多少年,寿安就有依靠多少年,多好。
这话说得蒋慕蕊心里很酸涩难过,只能道:“那你一定要好好的。”
寿安低低应了声。
她必须要很好,母亲会在底下一直看着她,一如这十多年来,都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认真看着她。
有那么多人待她亲厚,可方氏依旧放心不下,她担心有那么一刻,没有人有办法保护她了,那方氏就会义无反顾地冲到跟前,用那单薄的身躯拼尽所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