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太后眸子一紧,她还是头一次听闻,这消息是什么时候送到御前的?前回圣上与她商议对南陵王的处置时,为何没有提过一句?
是真有其事,还是威逼利诱着告诉孙璧,金口玉言能成铁证,他只有配合一条路。
孙璧听懂了,可他一点也不想配合,他嗤笑着看着圣上,道:“我父王有过登基的机会,他放弃了,那时候的他,从没有想过要当皇帝,后来又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想法?
是你,是你不配当皇帝,迟早有一天,这江山会在你和你儿子的手里败落。
南陵彼时不为自己考量,它会和被敌人屠城的北地、被洪水冲垮的两湖一样,苦的是百姓。
南陵还想活,只能苟且,若不是你那两个好儿子,南陵本不必反!”
圣上和皇太后的脸都黑了。
皇太后失望的是南陵王当真存了反叛之心,那个先帝爷极其看重的幼弟终究与朝廷离心。
什么江山败落,不过是借口而已。
圣上登基二十多年了,的确有叫皇太后失望的时候,但最初几年,南陵王还活着的时候,圣上为君并无错处。
当年的南陵王哪里会看到几十年后的江山?
而圣上更多的是动摇,哪怕他脸上并未露出惧色,但他的心,有些慌了。
明明,他想问的是南陵余下来的金山银山的下落,是孙睿当时到底做了什么,可那些疑惑堆在心里,比不过那句“江山会在你和你儿子的手里败落”。
与他的梦境一模一样。
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那个被万民唾骂的梦。
“荒唐!荒谬!”圣上重重甩了甩袖子,用厉声掩饰自己的情绪,“南陵不必反?你倒是说一说,朕的两个儿子怎么把你和董之望逼反了?”
孙璧还在笑,笑容讥讽:“你问我?难道他们没有说?
一个半夜抓蛐蛐、白天爬崖壁,一个明知亲弟弟和众多官员在我们手里,还敢顾前不顾后,一心寻所谓的真相。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呢!
听说你要立太子?我和我父王会在底下看着,看江山如何一点点败落,时间就是铁证,我父王是对的。”
圣上一口气直冲脑门子,他扶了韩公公一把,才没有失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