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慕渊答得细致,两人说了大半个时辰,圣上才道:“这么晚了,歇在宫里吧。”
“还是要回府,”蒋慕渊笑了笑,“云锦大着肚子,夜里歇觉越来越粘人了,我若不在,她一整夜睡不踏实。”
圣上睨了他两眼,没有再拦。
蒋慕渊回了府,院子里给他留了门,屋里亮着暖暖的灯光,他舒了口气,笑了笑。
顾云锦还没有睡,见他回来,问道:“可用了晚饭?”
蒋慕渊只简单填了肚子,这会儿也饿了,小厨房里还热了些粥点,顾云锦便让人拿了来。
屋里还有人伺候,夫妻二人没有说乔蕴的事儿,待吹了灯,才提了几句。
“圣上对蜀地起疑了,”蒋慕渊的手搭在顾云锦的肚子上,轻声道,“他问了不少南陵的事。”
外头再怎么骂乔靖,也是骂他藐视朝廷,谁也没有往蜀地要反上头猜,话说回来,效仿前朝把封王、大将子弟拘在京中,本身就很得罪人,像乔靖这样不满也不奇怪。
便是孙宣那儿,眼下恼得也是乔蕴听了谁的教唆,可劲儿寻事儿,来报复乔靖。
偏圣上问了南陵。
正如圣上自己说的,想死还是很容易的。
一旦乔蕴死了,蜀地有了名头,自然要讨说法。
若南陵战事未平,两线交战,太过吃力。
可蜀地那儿的状况,又不是立刻废了乔靖就能了的,此时匆匆对镇南将军下手,反倒会让蜀地更有说法。
眼下,只能先吊着乔蕴的命……
死不得的乔蕴被看管得很严实,也可能是他还虚弱着,没有办法自力更生去找死,之后的小半个月,总算还安稳。
淅淅沥沥几场春雨,好些日子不见日头,圣上绷着的脸也一直没有晴过。
四月殿试,贡士们进宫,殿试只靠策问,只靠一日,可对于贡士们而言,这一日比先前每一次考试都漫长、紧张。
读卷官审了卷,挑出十本送进了御书房。
蒋慕渊正好在内,圣上翻看时他正好看到了熟悉的字迹,他勾了勾唇,能送进来,可见纪致诚发挥不错,一甲难说,二甲头几个里总会有他的名字。
有几本的文章的确有些水平,圣上的神色舒展了些,读了几句,还让蒋慕渊品一品,最终把名次定下,纪致诚二甲头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