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并不是不想哭,奶娘甚至发现了他悄悄收拾了喜爱的玩具,装进了他的小挎包里,想要跟着一道走,葛氏听了奶娘的话,好言开解了好一阵,说他要给弟弟妹妹们做榜样,才让丰哥儿把眼泪都噙住了。
顾云锦回西林胡同时听嫂嫂们提及,好笑之余,也十分心疼。
天涯两端的别离,谁都觉得苦,大人们如此,小孩儿也同样,虽然表达和感受不尽相同,但不舍都是一样的。
可孙宣的那份倡议正贴合了圣上的心意,又有孙璧这样的例子就在眼前,顾家也只有依照朝廷的意思来。
顾云宴他们的坐骑都是北境一等一的良驹,想来离北地已经不远了。
至于宣平那儿,若只蒋慕渊,他马术出众,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,是能早些赶回来,可同行的还有孙祈,大殿下的身子骨可经不住那等颠簸疲劳,难免要减慢速度。
如此一来,皇太后刚刚说的走水路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。
先前孙睿和孙禛回京,亦是水路,风向水流合适,行得快,人也不疲惫。
孙睿消瘦的模样是另有因由,与行路无关。
顾云锦虽是盼着早一日见着蒋慕渊,但也委实舍不得他辛劳赶路。
京中的诏书由驿馆快马送往宣平军中,孙祈和蒋慕渊接到时,营中正鸣金收兵。
南陵固守封口关,与朝廷军队对峙,前后僵持到现在,始终是南陵占有。
即便朝廷收复了不少城镇,封口关还是横在眼前的一道坎,余将军和蒋慕渊想了很多法子,却迟迟没有合适的时机。
这一日,素来稳重的余将军翻身下马时,都忍不住骂了一声娘。
蒋慕渊的神色亦是凝重,他正要寻孙祈,就有兵士引着驿官过来。
他只当是督战文书,刚抬起手,就看到了那明黄色的边沿——这是圣旨。
圣上此时传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