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题渐渐从北狄转到了南陵,有猜测孙睿、孙禛行踪的,也有说蒋慕渊去了军中之后、会给南陵之战带来什么变化,还有不少听闻孙祈也要跟着去的,又猜着大殿下此举背后的思考的。
楼上雅间,孙恪闭着眼睛听了一阵,这才懒洋洋睁开眼皮子与安哥道:“他们今日说得挺克制的,明明刚才骂安苏汗的儿子骂得挺凶。”
安哥顺着孙恪感叹了两句,心里想着,这到底是孙家的江山、孙家的京城,说话能一样嘛。
北狄是鞑子、异族,叉腰骂人家祖宗十八代都不用管唾沫星子,但这会儿明晃晃指出孙祈南下指不定会害两个弟弟……
就算暗地里都说天家无情,可现在孙祈还什么都没做呢,这般恶意推断皇子,可是要倒霉的。
这和以前骂圣上还不一样。
圣上宠虞贵妃了,也拿银钱修养心殿了,那倒下来的养心殿就是明晃晃的罪证,他们骂,也是有理有据。
这会儿,还真没个凭据,出口也就收敛许多。
况且,下午桌上摆的多是茶水,没几个醉醺醺口出狂言的。
孙恪听着听着,突然就笑了,见安哥没有反应,他又问:“你不问我为何笑?”
安哥只好道:“小王爷笑什么?可是他们的话语里有逗您发笑的话?”
“他们猜得太偏了,孙祈怎么可能会在南陵要孙睿、孙禛的命?除非他自己就不要命了,虽然,他挺想少两个弟弟的,不对,他应该是一个弟弟都不想要,”孙恪说着说着,自个儿大笑了一通,这才冲安哥摇了摇头,“听风比你机灵。”
安哥哪里是不机灵,他就是太清楚孙恪的性子,才宁愿在一旁装哑巴。
当真全顺着小王爷说,这雅间能变成戏台子。
孙恪自然也知道安哥,一个人逗趣,他自个儿还挺乐呵,毕竟这大热的天,还有什么能比避阳的舒适雅间、一碗清茶、一些大大小小的传言,更叫他得趣的呢。
没有自在多久,外头探进来一个身影,恭恭敬敬行了礼,道:“小王爷,凤阳府的书信到了,王妃让您回府去。”
小王爷睁大了眼睛,醒了醒盹儿,伸手拿过桌上的折扇就起身往外走。
他与符佩清虽是早就过了小定,但两人一个在京城、一个在凤阳府,路途隔着,也就没有机会相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