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恪指尖的红印,皇太后也不是没有看到,她不会一遍遍说心疼,好好坏坏,都在她心里搁着。
皇太后那么多年最喜欢孙恪,可不仅仅是孙恪嘴甜,而是他用心。
正是这份孙儿对祖母的孝心,让向嬷嬷他们这些服侍的人也真心实意地愿意帮孙恪说话,吹耳边风。
向嬷嬷把目光从小王爷的指尖收回来,帮皇太后调整了靠枕,笑道:“奴婢听说,礼部那儿有条不紊准备着呢,今儿早朝后,圣上又叫了林尚书去御书房说事儿,想来为的就是小王爷的婚事。”
孙恪不关心朝事,自然也不会去留心哪位臣子出入了御书房,听了向嬷嬷的话,当即扬了扬眉。
皇太后闻着淡淡的腊梅香气,笑道:“前回说冲一冲喜,圣上还迟迟疑疑的,现在倒是比哀家都上心了。”
“刚算了吉日,边关就有好消息传来,那肯定会上心的,”向嬷嬷道,“小王爷选的这小王妃,也是很合咱们顺德朝的。”
“皇祖母,我早说了这是个好主意。”孙恪道。
前回燕清真人算好了黄道吉日,使人送往永安府让符家挑日子。
礼部的使节出京城不久,裕门关就有快报送达京城,上头说寻到了镇北将军顾致沅的遗体。
这个消息,让那几日一直沉着脸的圣上在早朝上面色稍霁,朝臣们也松了一口气。
北境的前一封战报上,肃宁伯写了北狄来使以顾致沅的遗体做文章,折子一进御书房,圣上就摔了茶碗。
国库本就紧张,挤出银子给北境送军需粮草已经让户部头痛不已,若再从牙缝里扣出银钱去换顾致沅,这仗就不用打了。
况且,圣上明面上对北地失守发作不得,心里还是猜测顾家脱不了干系。
顾家造成了北境如此大的损失,还要朝廷花银子去赎顾致沅,圣上咽不下这口气,他憋得慌。
可,不能不赎。
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滋味,实在糟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