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冬日,一到冬天,肃宁伯的日子就不好过,他从前受过寒气,天一冷,腿脚痛得只能咬牙站立。
今日在御书房里也是叫圣上赐座了的,可他太激动了,与大臣们相争,气得跳起来了。
一听圣上这话,肃宁伯的热泪翻滚而出,扑通就跪下了:“圣上,老臣这条命就是用来给朝廷守江山的,北地破城、北境陷落,臣心急如焚呐,这不是缺人手挂帅嘛!您让臣在京里待着,那比让臣去北地冻着还让老臣难捱啊!”
肃宁伯似是被圣上的关切之语给感动到了,在地上憾哭着表达心境,一副不让他去北地领兵就哭死在御书房里的模样。
一众大臣叫他哭得面面相觑,与肃宁伯相熟的自是上前劝说宽慰,平日里能言善道,此刻又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劝起。
肃宁伯捶胸了一阵,见他身边都围了人,圣上坐在大案后头看不到他的小动作,便悄悄地从人缝里伸出了手,用力拉了拉蒋慕渊的衣服下摆。
蒋慕渊下意识地垂头,虽然没有看到肃宁伯给他递眼色,但还是心领神会,拱手与圣上道:“只因我们年轻子弟岁数不够、阅历不多、经验不足而不能挂帅,要让肃宁伯这样为朝廷征战了几十年、伤病累累的老将军上阵,实在汗颜。还请圣上给我一个机会。”
肃宁伯唤道:“老臣还能打,老臣还能打!”
这一老一少,你争我抢的,一定要争个帅印来,你说年轻人不够火候,我说老伯爷身体要紧,直说得圣上一个劲儿地揉眉心。
兵部尚书尤大人劝了一通,不见成效,正头痛呢,却感到掌心一通,他暗暗抽了一口气,看到肃宁伯一个劲儿给他打眼色。
尤尚书是精明人,也是个主战的,一琢磨也就明白了。
这是把“战还是和”的选择,变成了“谁去挂帅”的问题,直接把和谈这个选项给删掉了,连商讨的必要都没有。
尤尚书自然顺着这条路往前飞奔。
他清了清嗓子,禀道:“圣上,臣有个主意,不知道……”
“讲讲讲,赶紧讲!”圣上被那两人闹得烦乱,挥手道。
“小公爷年轻气盛,挂帅不及肃宁伯稳妥,还是要由肃宁伯掌帅印,”尤尚书道,“圣上不放心肃宁伯身体,就让老伯爷驻守裕门关,在关内仔细些,总比行军时暖和多了,驻守裕门关,完全可以掌管北地事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