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亦然,虽还只是铺了床,但就是这点儿红色,让人的心里跟点了团火似的。
针线都是顾云锦做的,蒋慕渊看不懂行家所谓的好坏,可他就是觉着,他家小姑娘绣得好看极了,栩栩如生。
那株并蒂莲几乎跃出了锦缎,深深扎根在他的心里。
墙边的矮柜上摆了一对瓷娃娃,上边墙上正好是一个红双喜。
蒋慕渊弯了弯唇,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。
明日,只要等到明日,这个时辰的院子,就不会跟现在这般寂静了。
从再次见到顾云锦,到今时,快两年的光景,他都等过来了,可近在咫尺的明日,却是那么地叫人心焦。
外头的月色皎洁明亮,他却恨不能将它抹去,换作新一日的阳光。
直到三更天,蒋慕渊才退了出来,动作轻柔地关上了房门,又合上了院门。
就着月光,他穿过园子,在院墙处腾空一跃,回到了前头书房。
棋盘上的对局,听风早就被杀得片甲不留、放弃抵抗了,听见外头动静,他起身探头,果不其然是蒋慕渊回来了。
听风打了水来,见蒋慕渊还不打算歇下,不由道:“爷还不睡吗?明儿要起早。”
蒋慕渊道:“我还睡不着。”
这理由太充分了,听风都不知道怎么劝了。
寒雷收拾了棋盘,道:“兴许顾姑娘更睡不着。”
话音未落,蒋慕渊忍俊不禁,笑出了声,抬头看着窗外的圆月,颔首道:“也许吧……”
听风摸了摸鼻尖,瞥了寒雷几眼,深以为然。
虽说寒雷迟钝,但这事儿说得还挺在理的。
大概,顾姑娘真的没有睡着吧……
睡不着的顾云锦斜斜躺着,屋里静得落针可闻,连她的呼吸声都清晰极了。
幔帐垂着,只是外头的月色太好,透过了窗棂,落了一地斑驳,也撒入了帐内。
她想了想,又坐起身来。